騾車緩緩動了起來。
“我不是讓你跟盼兒一道嗎?哪怕學個皮毛,對你將來也是有很大好處的。”吳氏心情也復雜。
不舍得女兒離開,又希望她有個好前程。
春燕不吱聲了。
她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可一想到此去將是三年,她又遲疑了,三年后她都快十五了。
陳知禮跟盼兒進了客棧小院時,黃縣令父子的車剛出門。
顧四彥靠在椅子上:“歲月不饒人,僅僅是連扎兩個人,就覺得透支不少精力。”
“可惜這套針法我練的不夠好,爹,黃家父子用藥三個月就無事了?”
“怎么可能一點事沒有?比他們中毒前肯定還是差了不少,但不至于不能生育,所以為父一直要你們潔身自好,愿意當妾的女子,一部分肯定是無奈,但還是有部分不是個東西,總之還是不沾的好?!?/p>
“爹,您沒打算跟知禮說真話?”
顧四彥搖搖頭:“不說了,說對他沒好處,我聽說還有一個主薄的兒子,不過那人應該比知禮中毒輕,黃縣令此前絕對處置了那個妾,估計那個庶子也難逃一個死。
這種人狠起來比誰都狠,但輕易也不會害誰,他們父子是一個性格,知禮跟他硬剛有什么好?
五百兩差不多是縣令一年的月銀,補貼給小兩口不好嗎?只不過這些錢只能拿兩百兩給陳知禮,剩下的還的放盼兒這,不然說不過去?!?/p>
如果不是看顧家的面子,黃縣令是一文也不會拿,此事就是水過無痕。
“老太爺,二老爺,盼兒小姐他們來了?!蔽脑獊韴?。
“請他們進來,文元,再有人看診,一列擋回去。”
“是。”
陳知禮跟盼兒進了堂屋,雙雙給堂上父子行了大禮,真正來說,這也算是回門了。
顧蘇合忙扶起兩人。
顧四彥看著稚嫩的小姑娘穿著喜慶的新娘服,心里說不出的復雜。
不能說陳家補辦席面是錯,這樣等于給了盼兒體面,但如果是疼女兒的娘家,哪里會讓閨女這么小就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