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喧囂與戰(zhàn)斗的轟鳴,仿佛已是另一個世界的故事。在J市那場慘烈的戰(zhàn)斗結(jié)束后,準信遵循著本能,遠離了鋼鐵森林,來到了一片連綿起伏、植被蒼翠的群山之中。這里時間流淌得緩慢,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草木的清新氣息,只有風聲、鳥鳴與溪流的潺潺伴奏,暫時撫慰著他空茫而疲憊的靈魂。
他在一座視野開闊、能俯瞰山下村落的山崖邊,尋了一處干燥的洞穴暫且安身。山下,是一座寧靜祥和的小村莊,炊煙裊裊,雞犬相聞,仿佛未被外界的紛擾所觸及。
幾天前的黃昏,準信在山間漫無目的地行走時,曾聽到一陣焦急的呼喚與羊羔驚恐的咩叫。他循聲而去,發(fā)現(xiàn)一個穿著簡樸、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大半個身子已探出陡峭的崖壁,正奮力抓住一叢脆弱的灌木,而灌木的根部,正掛著一只瑟瑟發(fā)抖的白色小羊羔。女孩腳下,是令人眩暈的深谷。
沒有任何猶豫,準信以遠超常人的速度與敏捷沖上前,一手牢牢抓住女孩的衣領(lǐng),另一只手臂險險地勾住了那只小羊羔,將這一人一羊從墜落的邊緣拽了回來。
女孩驚魂未定,小臉煞白,但第一時間卻是緊緊抱住懷中的小羊,帶著哭腔喃喃:“笨笨,沒事了,沒事了……”
準信看著她,眉頭微蹙,一種難以理解的情緒涌上心頭。他聲音干澀地問:“為什么……要救它?那里,很危險。你,差點掉下去。”
女孩——小新,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用力搖了搖頭,語氣卻異常堅定:“因為笨笨是我的好朋友呀!它的媽媽去年冬天死了,是我一口一口用米湯把它喂大的。它雖然只是一只小羊,但也是一條生命啊!”她輕輕撫摸著懷中小羊柔軟的絨毛,像是在確認它的存在,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卻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通透,“爺爺說,每一個生命,都是很可貴、很可貴的……”
“生命……可貴……”
這四個字,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準信空寂的心海中,漾開了一圈圈他自己都無法完全理解的漣漪。一種久違的、陌生的暖流,悄然劃過他冰封的記憶荒原。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地將小新和她名為“笨笨”的小羊,安全送回了山下的家中。
小新的爺爺,一位飽經(jīng)風霜卻目光慈祥的老人,對著這位沉默寡言、身手不凡的年輕人千恩萬謝。盡管準信幾乎不開口,但老人憑著一生的閱歷,能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沉重而純凈的氣質(zhì),絕非惡人。從那以后,淳樸的感恩化作了一份默默的關(guān)懷。
…
這天清晨,朝陽剛剛躍出地平線,將金色的光輝灑滿山巒。小新拎著一個蓋著干凈布巾的小竹籃,身邊跟著亦步亦趨的“笨笨”,熟門熟路地來到了準信棲身的山崖下。
“大哥哥!我把早飯放在老地方啦!”小女孩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山間的寧靜。她將竹籃小心地放在一塊平整的青石上,里面是還冒著熱氣的米飯,一小碟腌菜,甚至還有一個煎得金黃的荷包蛋——在這樸素的村莊里,已是難得的用心。
小新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從洞穴陰影中緩緩走出的準信。幾天來的“送飯之交”,讓她對這個沉默得像塊石頭的大哥哥少了些許畏懼,多了許多探究。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為什么一個人住在山上?你喜歡吃什么?我讓爺爺下次給你做!”小女孩嘰嘰喳喳地問著,像一只快樂的山雀。
準信依舊沉默。他走到青石邊,拿起溫熱的飯菜,默默地吃著。失去記憶的痛苦如同厚重的迷霧,讓他無法對外界做出太多回應。但小新那毫無保留的善意和天真爛漫的話語,卻像一縷微弱卻執(zhí)著的陽光,正一點點穿透他內(nèi)心的陰霾,在他冰冷的心湖上,映照出些許模糊的、溫暖的倒影。
然而,這份短暫的寧靜,并未能持續(xù)多久。
就在小新興致勃勃地描述著村里昨晚的趣事時,準信咀嚼的動作猛地一頓!他豁然抬頭,目光如電,瞬間鎖定了遠方的天際——一股熟悉而令人厭惡的、混雜著混亂與純粹黑暗的能量波動,正以極快的速度逼近!
是它!黑暗卡歐斯病毒!
“躲到我身后!”準信第一次用如此急促的語氣對小新說話,同時一步跨出,將她和她的小羊牢牢護在身后。他手中,進化信賴者已然在握,散發(fā)出警惕的微光。
那團扭曲的、散發(fā)著邪惡光彩的能量體,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徑直朝著準信所在的山頭撲來!它似乎認準了這個屢次壞它好事的銀色光之戰(zhàn)士。
“嗡——!”
準信毫不猶豫地舉起進化信賴者,柔和卻堅定的光之力迸發(fā),形成一道屏障,將卡歐斯病毒的首次沖擊穩(wěn)穩(wěn)擋下。黑暗能量與純凈之光碰撞,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
幾次嘗試沖擊無果后,狡詐的卡歐斯病毒似乎改變了策略。它發(fā)出一陣尖銳的、充滿惡意的精神嘶鳴,猛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如同鉆頭般,一頭扎進了眾人腳下的山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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