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卷著寒意,落在陸燼蒼白的臉上,他倒在鐵甲兵的長矛陣中,像一截失去生機的枯木。趙烈翻身下馬,抬腳踢了踢他的胳膊,見他毫無反應,便沖身邊的親兵冷聲道:“探探還有氣沒,沒氣就拖去喂營里的狼?!?/p>
兩名親兵上前,剛要俯身,謝星辭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躲在不遠處的黑石后,清楚地看見陸燼脖頸處還有微弱的起伏,只是氣息細得像隨時會斷的線。若真被拖去喂狼,這男人必死無疑。
她攥緊袖口的星軌針,指尖卻不由自主地摸向腕間的星紋胎記——那胎記不知何時又開始發燙,像是在催促她做些什么。解厄術能破邪咒、續生機,可施展需要消耗指尖精血,且一旦動用,若被人察覺異常,她這三年的偽裝就全白費了。
“將軍,還有氣!就是身子冰得很,跟死人似的!”親兵的聲音傳來,趙烈皺了皺眉,顯然不想在這不明身份的人身上浪費功夫:“還有氣也沒用,留著是個麻煩,先拖去柴房關著,等老子查清楚他的底細,再處理。”
“是!”親兵架起陸燼的胳膊,就要往柴房拖。陸燼的頭歪在一邊,長發散開,露出頸間一塊半露的玉佩——那玉佩上刻著的星紋,竟與謝星辭腕間的胎記紋路幾乎一模一樣!
謝星辭的呼吸驟然一滯——這星紋是謝家解厄術的專屬印記,怎么會出現在這個陌生男人身上?她來不及細想,眼看親兵就要把陸燼拖進柴房,那里陰暗潮濕,他本就瀕死,再待上幾個時辰,就算有解厄術也救不活了。
“等等!”謝星辭突然開口,聲音細弱卻清晰,讓在場的人都頓住了腳步。她立刻低下頭,假裝怯生生的樣子,慢慢從黑石后走出來:“將、將軍,小的……小的是負責打掃柴房的,柴房里堆了太多廢柴,怕是容不下人……不如、不如先把他放在柴房外的屋檐下,小的也好看著點,免得跑了……”
趙烈斜睨著她,眼神里滿是懷疑:“你一個廢物,還敢管閑事?”
謝星辭身子一抖,慌忙磕頭:“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怕他跑了,給將軍添麻煩……而且他這模樣,也跑不動不是?”她故意抬眼瞟了陸燼一眼,又飛快低下頭,一副怕得要死的樣子。
趙烈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她始終縮著肩膀,沒半點異常,便不耐煩地揮揮手:“行,就放屋檐下!你給老子看好了,要是他跑了,第一個拿你喂狼!”
“是!謝將軍開恩!”謝星辭連忙應下,看著親兵把陸燼抬到柴房屋檐下,才慢慢起身,手里攥著打掃用的破掃帚,一步一步挪過去。
鐵甲兵們很快散去,只留下兩個哨衛在不遠處守著。謝星辭假裝掃地,眼角卻始終留意著哨衛的動靜,等他們轉身閑聊的間隙,她飛快蹲下身,湊近陸燼的臉。
他的呼吸已經弱得幾乎感覺不到,嘴唇干裂起皮,臉色比剛才更白,連指尖都透著青紫色——這是沉淵咒發作到極致的征兆,若不及時續上生機,撐不過一個時辰。
謝星辭咬了咬牙,飛快從發髻里抽出一根細木刺,狠狠扎在右手食指指尖。一滴鮮紅的精血冒了出來,她立刻將指尖按在陸燼頸間的星紋玉佩上,同時用左手按住自己腕間的星紋胎記。
“解厄——”她在心里默念家族傳承的咒訣,聲音輕得像氣音。指尖的精血順著玉佩的紋路慢慢滲入,腕間的胎記瞬間發燙,一道淡紅色的光順著她的指尖,悄悄流進陸燼的身體里。
這道光肉眼幾乎看不見,卻帶著一股溫潤的生機。陸燼原本微弱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青紫色的指尖慢慢褪去顏色,蒼白的臉上也多了一絲極淡的血色。他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像是要醒過來,卻又無力地垂著,依舊陷在昏迷中。
謝星辭的身子晃了晃,指尖的疼痛伴著一陣虛弱感襲來——解厄術消耗的精血雖少,卻讓本就營養不良的她有些撐不住。她連忙收回手,用破掃帚擋住指尖的傷口,又假裝掃地,慢慢退到不遠處,目光落在陸燼身上。
他還沒醒,但生命體征明顯穩定了許多。謝星辭松了口氣,卻又皺起眉——這男人身上的星紋玉佩,還有他那與沉淵咒相似的癥狀,到底和謝家、和欽天監的陰謀有什么關系?
不遠處的哨衛又轉了過來,謝星辭立刻低下頭,繼續用掃帚在地上劃拉,心里卻清楚:她救了這男人,就等于給自己纏上了一根看不見的線,接下來,怕是有更多麻煩要來了。而柴房屋檐下的陸燼,雖然依舊昏迷,眼角的余光卻似乎閃過一絲極淡的紅芒——那是解厄術殘留的氣息,正悄悄修復著他體內被沉淵咒破壞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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