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的灰塵被腳步聲震得簌簌往下掉,黑鴉的聲音越來越近,甚至能聽見他腰間鐵鏈拖地的“嘩啦”聲——那鐵鏈淬過咒水,一旦纏上,連靈力都會被凍住。陸燼猛地將謝星辭往通道側的凹洞里推,自己則貼在石壁上,短刃貼著掌心轉了個圈:“不能硬拼,得引他們走?!?/p>
謝星辭立刻會意,指尖飛快摸向懷里的筆記,撕下一截寫著假死咒殘句的紙頁——紙上還沾著她之前不小心蹭上的胭脂粉,正是暗巷廢棄胭脂鋪的味道?!坝眠@個當誘餌?!彼鸭堩撨f過去,又摸出袖中剩下的半袋煙霧彈,“我去撒煙障,你把紙頁往糧倉方向引?!?/p>
陸燼點頭,接過紙頁時指尖頓了頓:“小心,糧倉的木梁松了,別碰。”他話音剛落,黑鴉的燈籠光已照進通道口,蕭珩立刻抱起男孩往通道深處退,臨走前塞給陸燼一枚銅鈴:“這是警示鈴,若他們發現上當回頭,鈴會響?!?/p>
“走!”陸燼突然將短刃往通道另一側擲去,“當啷”一聲撞在石壁上,黑鴉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謝星辭趁機扯開煙霧彈的引線——淡青色的煙瞬間彌漫開來,嗆得外面的人咳嗽不止。陸燼借著煙障,將那截筆記殘頁往通道外拋去,紙頁飄落在暗巷的石板路上,還故意在上面沾了點陸燼的靈力痕跡——那是黑鴉最熟悉的追蹤目標。
“在那兒!”黑鴉的聲音透著興奮,燈籠光立刻追著紙頁晃去,“別讓他們跑了!”腳步聲“嗒嗒”地追向暗巷深處,陸燼拉著謝星辭貼在墻根,看著黑鴉帶著五六個手下跑過,手里還攥著那截殘頁,嘴里罵著:“跑不遠!這靈力痕跡我熟得很,肯定藏在附近的糧倉里!”
直到腳步聲徹底遠去,謝星辭才松了口氣,扶著墻喘了口氣:“還好他們沒懷疑。”那座廢棄糧倉是她和陸燼之前勘察過的假據點,里面故意留了些破舊的被褥和半塊干餅,甚至還放了張畫著假陣眼的草紙——全是為了讓姜黨以為那是他們的藏身地。
陸燼摸出銅鈴晃了晃,鈴聲清脆卻不刺耳:“蕭珩那邊應該安全了?!彼ь^看了眼天色,月亮已偏西,遠處隱約傳來更夫敲梆的聲音——“咚!”,是卯時的第一響,離活祭開始只剩一刻鐘了?!暗每禳c,地窖那邊的孩子……”
話還沒說完,銅鈴突然“叮鈴鈴”響了起來——是警示鈴!謝星辭的心猛地一沉:“他們發現上當了?”陸燼立刻拉著她往亂葬崗方向跑,余光瞥見暗巷口有燈籠光往回晃,黑鴉的吼聲傳來:“糧倉里是空的!那紙頁是誘餌!去地窖!他們肯定去地窖了!”
“還好留了后手?!敝x星辭一邊跑一邊摸出懷里的機關盒,里面裝著三枚“爆鳴釘”——方才在糧倉的木梁上,她悄悄釘了兩枚,只要有人碰木梁,釘子就會爆發出刺耳的聲響,能拖慢他們的腳步?!爸辽倌芏酄幦“胫銜r間。”
陸燼攥緊她的手腕,腳步更快了:“地窖入口的守衛肯定多了,等下我去引開守衛,你趁機進去救孩子?!彼戳搜壑x星辭懷里的筆記,“筆記里有沒有地窖的機關圖?”
謝星辭立刻翻到筆記的最后幾頁,借著月光指給陸燼看:“這里畫著地窖的通風口,能通到祭臺后面。”她的指尖頓在“祭臺左側有暗門”幾個字上,心口發緊,“父親當年肯定來過這里,不然不會畫得這么細?!?/p>
遠處,亂葬崗的方向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音,還有孩子的哭聲斷斷續續飄過來。陸燼加快腳步,短刃已握在手里:“快到了,等下聽我信號?!眱扇舜┻^最后一片灌木叢,枯樹的影子就在眼前,而地窖入口處,果然多了四個穿黑衣的守衛,手里都舉著纏了咒符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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