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閣前的對峙僵持不過半柱香,阿蠻突然低呼一聲:“不好!邪氣來了!邪巫往這邊來了!”她掌心的聽風蟲瘋狂振翅,連照明蟲的淡藍光暈都開始發顫,石臺上黑色匣子的咒光驟然變亮,顯然是邪巫的咒術在遠程呼應。
“不能硬拼!陸燼的傷拖不起!”趙珩當機立斷,對護衛下令,“你們斷后,用明火草點燃竹筒,擋住邪巫的路!我們先帶陸燼去之前的土地廟療傷!”
謝星辭立刻扶緊陸燼,他此刻已半昏迷,頭靠在她頸窩,滾燙的呼吸噴在衣領上,只有攥著她衣袖的手還保持著微弱的力道。張猛殿后,與護衛們一起點燃明火草竹筒,淡綠色的煙迅速彌漫在暗閣入口,暫時擋住了邪氣的蔓延。
一行人沿著密道往回退,謝星辭幾乎是半抱半拖著陸燼走,他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他肩傷的血蹭在自己的衣袖上,黏膩而滾燙。阿蠻走在最前,用聽風蟲探路,時不時回頭提醒:“快!邪巫的人快追上了!土地廟就在前面!”
終于,穿過窄巷,那座歪斜的土地廟再次出現在眼前。謝星辭推開殘破的廟門,扶著陸燼往神像后的角落走,那里相對避風,還能擋住外面的視線。趙珩立刻讓護衛守住廟門,阿蠻則從蠱囊里掏出解蠱草、金瘡藥和一個小小的陶碗,蹲在陸燼身邊:“得先把他肩傷的腐肉清理了,不然高熱退不下去。”
謝星辭點點頭,跪坐在陸燼身邊,輕輕抬起他的左臂——繃帶早已被血浸透,解開時,傷口邊緣的皮膚泛著黑紫色,還隱隱冒著邪氣的黑霧,看得人心頭發緊。阿蠻將解蠱草搗成糊狀,加入少量明火草粉末,小心地敷在傷口上:“會有點疼,陸統領,忍忍!”
陸燼被這一碰,猛地哼了一聲,睫毛顫了顫,卻沒睜開眼,只是攥著謝星辭衣袖的手更緊了些。謝星辭連忙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輕聲道:“忍一下,敷上藥就好了,星盤還等著我們拿呢。”
或許是“星盤”二字起了作用,陸燼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只是額頭的冷汗仍不斷往下淌。謝星辭掏出隨身攜帶的水囊,倒出些冷水,用干凈的布條蘸濕,敷在他的額頭上,試圖幫他降溫。
趙珩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場景,眉頭緊鎖:“護衛剛才來報,邪巫的人在巷口搜索,暫時沒發現這里,但最多撐一個時辰,我們得想辦法把陸燼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或者找個太醫來。”
“不行!”阿蠻一邊給陸燼纏新的繃帶,一邊搖頭,“他的傷有邪巫的咒毒,普通太醫治不了,只會越治越糟。我這里的解蠱草不多了,得盡快找到西域的‘清心花’才能徹底解咒毒,可現在……”
話未說完,陸燼突然睜開眼,眼神依舊模糊,卻直直看向謝星辭,聲音沙啞:“星……星盤……別……別讓邪巫……拿到……”
謝星辭連忙點頭,握住他的手:“放心,我們不會讓他拿到的!你先好好療傷,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拿星盤,扳倒趙烈和邪巫!”
陸燼盯著她看了幾秒,像是確認她沒說謊,才緩緩閉上眼睛,呼吸漸漸平穩了些,只是高熱依舊沒退。謝星辭將他的頭輕輕靠在神像底座上,讓他躺得舒服些,然后站起身,對趙珩和阿蠻道:“我去廟門口看看,你們守著他,有情況立刻喊我。”
走到廟門后,透過門縫往外看,巷口隱約有暗紫色的身影在晃動,是邪巫的手下。謝星辭握緊袖中的星軌針,心里清楚,這里只是暫時的藏身之地,要想真正安全,拿到星盤,還得盡快找到對付邪巫的辦法。
廟內,阿蠻正用竹笛輕輕吹著舒緩的調子,試圖用蠱蟲的氣息幫陸燼穩定心神;趙珩則在研究陸燼之前畫的機關圖,試圖找到暗閣的其他入口。神像后的陸燼安靜地躺著,只有偶爾的咳嗽聲打破廟內的寂靜,空氣中彌漫著解蠱草的草藥味,混合著淡淡的邪氣,預示著這場較量,還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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