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將巫老拖到岔路口的柴房綁牢,又在柴房四周撒了玄鐵粉末——上一章試過,這粉末能隔絕蠱蟲氣息,暫時不怕他再傳信號。謝星辭看了眼柴房的木門,確認鎖死,才轉身跟上陸燼,往破窯的方向走。
夜色比剛才更濃,連月光都被云層遮了大半,只能靠影衛手里的火把照亮路。阿蠻走在中間,時不時回頭望柴房的方向,聲音帶著點擔憂:“巫老會不會……會不會還有同伙來救他?他要是跑了,肯定會去告訴姜大人我們來了……”
“放心。”陸燼晃了晃指尖的玄鐵扳指,火光下扳指泛著冷光,“玄鐵粉末能困他半個時辰,足夠我們先到破窯外圍探查。而且影衛留了兩個人守著,他跑不了。”
話雖這么說,謝星辭卻總覺得后背發緊——不是冷,是種被盯著的癢意,像有細毛在皮膚上蹭。她摸出玄鐵短刃,剛握住刀柄,就感覺到刃身微微發燙,比平時的寒氣多了絲暖意——這是玄鐵碰到邪蠱時才有的反應,上一章對付蝕骨蠱時也這樣過。
“等等。”謝星辭突然停住腳,舉起短刃對著火把照了照,刃面上竟映出三兩只細如針尖的蟲,通體漆黑,正趴在她的袖口上,動都不動,“有蠱蟲。”
陸燼立刻湊過來,用玄鐵扳指輕輕碰了下蟲子,蟲子瞬間縮成一團,“啪”地掉在地上,化成了黑灰。“是‘追魂蠱’。”他眉頭皺緊,“比噬心蠱更隱蔽,專靠人的氣息追蹤,能把位置傳給施蠱人,之前在南域查案時見過。”
謝星辭翻出父親的筆記,快速翻到記蠱蟲的那頁,果然有追魂蠱的記載:“追魂蠱,形如針尖,色黑,附人身而不傷人,唯以氣息為引,施蠱者憑蟲感方位,多為追蹤之用。”她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這蠱蟲不是剛沾上的,應該是在抓巫老的時候,從他身上帶過來的——姜明遠早留了后手,讓巫老帶蠱蟲,就算他被抓,也能靠這蟲追著我們的位置。”
阿蠻立刻攥緊自己的衣袖,緊張地查看:“我身上有沒有?之前我離巫老最近……要是被這蟲盯上,我娘會不會有危險?”
陸燼幫她掃了掃衣角,沒發現蠱蟲,才松了口氣:“你身上沒有,應該是只粘在了謝姑娘身上——追魂蠱認主,只追第一個碰到的人。”他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里面全是玄鐵碎屑,“把這個撒在衣服上,能擋住蠱蟲的氣息,讓施蠱人找不到我們。”
謝星辭接過布包,剛要往身上撒,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極輕的蟲鳴,像蚊子叫,卻比蚊子聲更尖。她立刻捂住布包:“別撒!施蠱人離我們不遠,一撒玄鐵碎屑,他就知道我們發現了蠱蟲,說不定會提前動手。”
陸燼立刻明白過來,把布包收回去:“那我們先往反方向走,引開蠱蟲的追蹤,再繞去破窯。”他轉頭對影衛吩咐,“你們先帶著阿蠻往東邊的林子走,我和謝姑娘引開施蠱人,半個時辰后在破窯外的老磨盤匯合。”
“不行!”阿蠻立刻反對,“我不能讓你們單獨去冒險!而且我知道破窯的小路,能更快找到密室,你們引開施蠱人,我跟著反而能幫上忙!”
謝星辭看著阿蠻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一起走。但你得跟在我身后,別離開玄鐵短刃的范圍——這刀的寒氣能暫時壓著蠱蟲的氣息,讓施蠱人看不清我們的具體位置。”
幾人立刻改變方向,往東邊的林子走。剛進林子,謝星辭袖口的追魂蠱突然動了,朝著林子深處爬去——顯然施蠱人在那邊,正試圖引他們過去。陸燼握緊短刃,壓低聲音:“施蠱人應該只有一個,不然不會只放這么幾只追魂蠱。我們先順著蠱蟲的方向走,找到人后解決掉,再去破窯。”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的樹影里突然閃過個黑影,手里拿著個銅鈴,輕輕晃了晃,謝星辭袖口的追魂蠱立刻變得活躍起來,爬得更快了。“就是他!”陸燼剛要沖過去,謝星辭卻拉住他,指了指黑影腳邊——那里有十幾只追魂蠱,正圍著他的腳打轉,顯然是準備一旦動手,就撲上來纏人。
“用玄鐵碎屑。”謝星辭從布包里抓出一把,對著黑影的方向撒過去。玄鐵碎屑落在地上,碰到追魂蠱,瞬間燃起細小的藍火,蟲子“滋滋”地化成灰,黑影也被藍火燙到,痛得叫出聲,轉身就想跑。
陸燼趁機沖上去,玄鐵短刃抵在他的脖子上:“說!姜明遠讓你追我們,有什么目的?破窯里的南域人,被關在哪?”
黑影是個年輕的巫師,臉上還帶著稚氣,被短刃抵住后,嚇得渾身發抖:“我、我不知道……姜大人只讓我帶追魂蠱跟著你們,等你們到破窯附近,就搖銅鈴通知他……他說、他說只要通知到,就放我妹妹回家……”
謝星辭皺了皺眉:“你妹妹也被姜明遠抓了?”
“是……”巫師的眼淚掉下來,“還有其他南域人的家人,都被關在密室旁邊的地窖里……姜大人說,要是我們不聽話,就殺了他們,用來喂鎮魂陣……”
陸燼收了短刃,讓影衛把巫師綁起來:“看來姜明遠是用家人威脅南域巫師幫他做事。”他看向謝星辭,“現在追魂蠱的事解決了,我們可以去破窯了。”
謝星辭點了點頭,又看了眼被綁住的巫師:“把他也帶上,說不定能幫我們找到地窖,救了那些家人。”
幾人重新上路,往破窯的方向走。這次沒了追魂蠱的追蹤,路走得快了些,遠處破窯的火光越來越亮,甚至能隱約聽到里面傳來的銅鈴聲——顯然姜明遠還沒發現追魂蠱的事,還在等著消息。
謝星辭摸了摸懷里的木盒,又握緊了玄鐵短刃,心里清楚:離破窯越近,危險就越大。但只要能救了南域人,找到圣女令碎片,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必須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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