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徹底籠罩黑石營,巡邏哨衛的腳步聲漸漸稀疏,只有柴房檐角的燈籠在風里晃著,投下一片忽明忽暗的光影。謝星辭靠在柴房的木柱上,假裝打盹,眼角卻始終留意著身旁的陸燼——他閉著眼,呼吸平穩,看似在休息,可攥著玉佩的手指卻沒松開過,顯然還在警惕。
突然,陸燼的指尖輕輕敲了敲玉佩,發出一聲極輕的“嗒”聲,細得幾乎要被風聲蓋過。謝星辭的心猛地一緊,剛要睜眼,就見一道黑影從柴房后的陰影里竄出,動作快得像鬼魅,瞬間落在陸燼面前。
是影衛。
來人穿著純黑的勁裝,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手里握著一把短刃,目光飛快掃過謝星辭,帶著十足的警惕,仿佛只要她有異動,就會立刻動手。
“主上,您無礙吧?”影衛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幾分急切,目光落在陸燼蒼白的臉上,“追殺您的人還在營外徘徊,屬下已經安排人盯著了。”
陸燼緩緩睜開眼,擺了擺手,聲音依舊帶著幾分虛弱,卻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無妨,沉淵咒的寒意在退,死不了。”他頓了頓,目光轉向一旁的謝星辭,“是她救了我。”
影衛的眼神立刻變了,重新看向謝星辭,警惕中多了幾分探究:“她?黑石營的囚徒?”在他看來,這瘦小懦弱的囚徒,根本不可能有能力救得了被沉淵咒折磨的主上。
謝星辭依舊維持著打盹的姿勢,心里卻在快速盤算——這影衛的出現,說明陸燼的身份絕不簡單,而她救了陸燼的事,已經被影衛知道,現在想撇清都難了。
“她用了特殊的法子。”陸燼指了指自己頸間的玉佩,玉佩上的星紋在燈籠光下泛著極淡的紅光,“我體內有解厄的氣息,與玉佩的星紋相呼應,不是普通醫術能做到的。”
影衛愣了愣,湊近看了看玉佩上的星紋,又看了看謝星辭,眼神里的警惕漸漸淡了些。他知道主上的玉佩是巫醫族的信物,能與解厄氣息呼應的人,絕不是普通囚徒那么簡單,可眼前這女人的樣子,又實在看不出半點特殊。
“主上,要不要屬下查一查她的底細?”影衛壓低聲音問,手依舊按在短刃上,沒完全放松警惕。
陸燼搖了搖頭,目光落在謝星辭身上,聲音淡得像夜色:“不必。她若想害我,剛才就不會救我。”他頓了頓,又對影衛說,“安排一下,接下來盯著她,別讓趙烈的人找她麻煩。”
“是。”影衛應下,又看了謝星辭一眼,才轉身要走,卻被陸燼叫住。
“等等。”陸燼從懷里摸出一小塊黑色的令牌,遞給影衛,“把這個給她,若有急事,憑令牌找影衛。”
影衛愣了愣,還是接過令牌,遞到謝星辭面前。令牌冰涼,上面刻著一個“影”字,泛著金屬的冷光。
謝星辭慢慢睜開眼,假裝被驚醒,臉上露出惶恐的表情,看著那令牌,又看了看陸燼,聲音發顫:“這、這是什么?我……我不敢要……”
“拿著。”陸燼的聲音沒有起伏,“趙烈不會放過你——你替我說話,又‘恰巧’在柴房看著我,他遲早會找你麻煩。有這令牌,影衛會幫你。”這話既是提醒,也是試探——他想看看,這女人會不會接下令牌,會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
謝星辭猶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接過令牌,緊緊攥在手心,冰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了幾分:“謝、謝謝……”她低下頭,藏住眼底的神色,心里清楚,這令牌既是保護,也是束縛——她暫時獲得了陸燼和影衛的信任,卻也徹底和他們綁在了一起。
影衛見她接下令牌,又對陸燼行了一禮,轉身消失在陰影里,快得像從未出現過。
柴房外又恢復了寂靜,只有燈籠在風里晃著。陸燼閉上眼,沒再說話,可謝星辭能感覺到,他對她的警惕,比之前淡了些。
她攥著手里的令牌,指尖微微用力——有了影衛的保護,趙烈和王三的刁難會少些,她也能更安心地找廢鐵、造機關,為離開黑石營做準備。只是,陸燼和影衛的身份,還有那星紋玉佩的秘密,依舊是謎團,而這謎團,說不定就和她父親的冤案、欽天監的陰謀有關。
不遠處傳來哨衛的腳步聲,謝星辭連忙把令牌藏進袖角,重新靠在木柱上,假裝打盹。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信任,接下來,她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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