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在北域的官道上走了近兩個時辰,日頭漸漸升高,黃沙被曬得發燙,踩在腳下像隔著一層烙鐵。女囚們大多體力不支,腳步越來越慢,連趙烈的親兵都開始抱怨,只有謝星辭始終保持著警惕,目光時不時掃過道路兩側的沙丘——這里荒無人煙,最容易藏匪患,也最容易發生“意外”。
果然,剛轉過一道沙丘,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緊接著,五個穿著破爛衣裳的漢子從沙丘后沖了出來,手里握著生銹的彎刀,攔住了隊伍的去路:“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是劫道的流民。
趙烈的親兵立刻拔出刀,護在趙烈身前,可對方雖只有五人,卻個個兇神惡煞,手里的彎刀閃著冷光,顯然是慣犯。趙烈皺著眉,剛要下令動手,卻見其中一個劫匪突然腳下一滑,“哎喲”一聲摔在地上,手里的彎刀“哐當”掉在黃沙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
另一個劫匪剛要去扶,突然“嘶”了一聲,手腕一麻,彎刀也掉在了地上,他疑惑地揉了揉手腕,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剩下的三個劫匪也接二連三地出了狀況——要么被石子砸中膝蓋,要么腳下打滑,沒一會兒就全摔在地上,被親兵們趁機捆了起來。
整個過程快得像一場鬧劇,劫匪們自己都沒搞明白,怎么就突然全栽了。趙烈也覺得奇怪,皺眉掃過四周的沙丘,卻沒發現任何人影,只能罵了句“廢物”,讓親兵把劫匪拖到路邊,繼續趕路。
謝星辭卻看得清楚——在第一個劫匪摔倒時,她眼角的余光瞥見沙丘頂上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速度快得像陣風,手里似乎還握著什么細長的東西,像是……石子?而且剛才劫匪手腕發麻的位置,和之前王三被星軌針扎中的位置幾乎一樣,都是手腕內側的痛處。
是影衛。
謝星辭心里一沉,悄悄摸向懷里的影衛令牌——冰涼的令牌貼著胸口,讓她瞬間明白,這不是巧合。陸燼雖然沒跟來,卻派了影衛暗中保護她,剛才那些劫匪,恐怕是影衛故意“引”出來的,既幫她排除了路途的隱患,又沒暴露自己的存在。
她抬頭望向沙丘頂,那里早已空無一人,只有黃沙在風里打著旋,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可她知道,影衛就在附近,可能藏在沙丘后,也可能躲在路邊的枯草叢里,像影子一樣跟著隊伍,默默護她周全。
“在看什么?”旁邊的女囚見她走神,小聲問了句,語氣里帶著幾分敬畏——自從王三被扎后,沒人再敢輕易和謝星辭說話。
“沒什么,”謝星辭收回目光,搖了搖頭,“只是覺得這地方太偏了,怕再遇到劫匪。”
女囚連忙點頭,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謝星辭卻在心里飛快盤算:陸燼為什么要派影衛保護她?是因為她救過他,還是因為她能解沉淵咒?又或者,是因為她腕間的星紋胎記,和他玉佩上的星紋有關?
這些疑問像一團迷霧,繞在她心頭,可她此刻沒時間細想——影衛的保護雖讓她安心,卻也讓她更警惕。陸燼絕不會平白無故幫她,他想要的,或許比她想象的更多。
隊伍繼續前進,接下來的路程果然順利了許多,不僅沒再遇到劫匪,連之前總找碴的王三,也因為手腕一直發麻,沒再敢靠近謝星辭。夕陽西下時,遠處終于出現了都護府的輪廓——青磚黛瓦的城墻在暮色里格外顯眼,比黑石營的土坯墻氣派了不知多少倍。
謝星辭望著那道城墻,心里卻沒半點輕松——都護府是北域的軍政中心,也是姜皇后的勢力范圍,接下來的篩選,恐怕比黑石營的危機更兇險。
就在這時,她又瞥見一道黑影從隊伍后方的沙丘后閃過,朝著黑石營的方向退去——顯然,影衛確認她安全抵達都護府附近,才準備回去復命。謝星辭對著黑影消失的方向,悄悄攥緊了令牌,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陸燼,”她在心里默念,“你欠我的救命恩,我記下了??赡阆胍臇|西,我能不能給,還要看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p>
隊伍漸漸靠近都護府的城門,守城的士兵已經迎了上來,趙烈催著隊伍加快腳步,臉上又露出了諂媚的笑。謝星辭混在女囚隊伍里,背著行囊,腳步堅定地朝著城門走去——黑石營的路已經走完,接下來,是都護府的篩選,是京城的風雨,是她復仇的第一步。而影衛的保護,就像一把雙刃劍,既給了她底氣,也讓她明白,她和陸燼的牽扯,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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