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當晚的紫宸殿,鎏金宮燈從殿梁垂落,暖黃光暈裹著檀香漫在空氣中,禮樂聲從殿外傳來,王公大臣們身著朝服依次入席,衣袂摩擦間盡是低低的談笑——沒人知曉這看似祥和的氛圍下,玄鐵陷阱正藏在御酒房外的磚縫里,立柱中驅蠱煙的引信已被影衛攥在掌心。
謝星辭站在殿側,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的玄鐵扳指,阿蠻抱著裝護主蠱的木盒,躲在李大人侍女身后,銀蟲在盒壁上輕輕爬動,卻沒發出預警的銀光。陸燼混在侍衛隊列里,目光掃過每一位入席的賓客,最終落在殿門處——西域舞姬的隊伍正提著紗燈走來,為首那人身著繡銀蓮暗紋的舞衣,發冠上的紅寶石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正是他們追查的圣女。
“陛下駕到——”隨著太監尖細的唱喏,皇帝身著龍袍步入大殿,御座后的屏風繡著日月星辰,他抬手示意眾人落座,目光卻越過賓客,落在了殿側的謝星辭身上:“謝愛卿,朕聽聞你精通星象,今日宮宴恰逢月滿,何不與朕一同上露臺觀星?”
謝星辭心頭微怔,隨即躬身應道:“臣遵旨。”她轉頭看了眼陸燼,對方不動聲色頷首,指尖按在腰間的玄鐵箭囊上——露臺在殿頂,既能俯瞰整個大殿,又能避開殿內可能發生的混亂,顯然皇帝早有安排。
跟著皇帝走上露臺時,晚風正卷著桂花香吹來,星河在天幕鋪展開,銀河如帶。皇帝扶著漢白玉欄桿,目光落在東方的啟明星上:“謝愛卿,你看今日星象,可有異常?”
謝星辭抬眼望去,卻見啟明星旁纏著一縷淡淡的黑氣,那是災厄的征兆——正想開口,殿內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絲竹聲,西域舞姬已開始獻舞。她余光瞥見圣女旋轉間,舞袖掃過御酒桌,發冠上的紅寶石似乎亮了一下,而阿蠻所在的屏風后,突然傳來三下輕敲聲!
“陛下,蠱母已動!”謝星辭立刻轉身,玄鐵扳指瞬間發燙——那是陸燼發出的信號,“臣需立刻回殿!”
皇帝卻抬手按住她的肩,指了指露臺角落的銅鐘:“不急,那鐘連通殿內的玄鐵機關,你若敲鐘,立柱中的驅蠱煙會同時炸開。朕讓你上來,是讓你看清殿內動靜,別中了調虎離山計。”
謝星辭這才明白,皇帝早已洞悉圣女的陰謀,召她觀星不過是借露臺的視野布局。她低頭看向殿內,只見圣女的舞袖突然甩出一道銀線,直撲御座前的御酒——陸燼的身影瞬間從侍衛隊里沖出,玄鐵箭搭在弓上,卻沒等射出,阿蠻懷里的木盒突然炸開,護主蠱化作一道銀光,直直撞向圣女的發冠!
“咔嚓”一聲,發冠上的紅寶石碎裂,裹在蠟里的蠱母掉落在地,剛要爬向御酒,磚縫下的玄鐵陷阱突然觸發,玄鐵網彈出,將蠱母牢牢罩住。圣女見狀,突然從舞袖里抽出一把短刀,朝最近的王公大臣刺去,卻被殿梁上躍下的影衛攔住。
“敲鐘!”皇帝沉聲道。謝星辭立刻撲向銅鐘,木槌落下的瞬間,殿內十二根立柱同時噴出驅蠱煙,玄鐵末混著草藥的氣味彌漫開來,地上的蠱母瞬間蜷縮成一團,失去了活性。
混亂中,圣女突然朝殿門跑去,卻被守在門口的李大人攔住,他手里的玄鐵鎖鏈纏住圣女的手腕,鎖鏈上的玄鐵粉讓她瞬間脫力。謝星辭從露臺跑回殿內時,看到陸燼正撿起地上的蠱母,放進玄鐵盒里,阿蠻則抱著空木盒,臉色發白卻眼神堅定:“護主蠱……把蠱母的力氣耗光了,它現在要休息。”
皇帝走下御座,看著被制服的圣女,目光掃過殿內的機關痕跡,最終落在謝星辭身上:“謝愛卿,今日若不是你布下的機關,又有護主蠱相助,后果不堪設想。”
謝星辭躬身道:“陛下謬贊,此乃臣與陸大人、李大人共同之功,更多虧阿蠻的護主蠱預警。”話音剛落,殿外突然傳來影衛的稟報:“大人!宮墻根密道處發現異動,有圣女教余黨試圖闖入,已被玄鐵扳指預警,全部拿下!”
陸燼聞言,走到謝星辭身邊,低聲道:“蠱母已除,余黨被抓,這場仗……我們贏了。”
謝星辭抬頭看向天幕,啟明星旁的黑氣已散去,月光透過殿門灑進來,落在玄鐵網和驅蠱煙的余燼上。她攥了攥掌心的玄鐵扳指,突然想起昨夜小乞丐遞來的紙條——若不是那及時的預警,暖爐里的焚心蠱早已炸開,此刻的宮宴,恐怕已是一片狼藉。
“只是……”謝星辭突然皺眉,“那送紙條的人,到底是誰?他怎么知道圣女藏了焚心蠱?”
陸燼也看向殿外,夜色正濃,遠處的宮燈在風中搖曳:“不管是誰,至少這一次,他幫了我們。接下來,該查的,是圣女教背后真正的主使了。”
皇帝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轉身道:“謝愛卿,陸愛卿,此事未完。圣女教敢在宮宴上行刺,背后定有更大的陰謀,朕命你們二人,繼續追查此事,務必揪出幕后之人。”
“臣遵旨!”謝星辭與陸燼同時躬身,目光交匯間,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決心——宮宴上的危機已解,但更大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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