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土地廟破損的窗欞,灑下幾縷斑駁的金輝,驅散了廟內的陰寒。謝星辭緩緩睜開眼,體內氣息已然順暢不少,昨日因假死毒丸與連日奔波積攢的疲憊,在藥丸藥效與一夜調息下消散大半。她抬手撫上胸口,那本賬本與陸燼贈予的密函被妥善藏在衣襟內側,觸感堅實,讓她心中多了幾分安定。
廟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一名身著粗布短打的少年端著食盒走進來,見她醒轉,連忙躬身行禮:“謝姑娘,陸公子吩咐小人送來吃食與傷藥,還請姑娘用些。”少年眼神清澈,動作利落,將食盒放在地上打開,里面是溫熱的米粥、幾碟小菜與一小罐湯藥。
謝星辭頷首道謝,接過米粥慢慢食用。少年守在一旁,不多言不多看,待她用完餐,便收拾好食盒,遞上一個小巧的藥瓶:“這是陸公子特意叮囑的外敷藥,姑娘若有磕碰,可自行涂抹。公子說,今日會派人送一身干凈衣物來,傍晚時分便送姑娘前往城西破廟附近的安全居所,方便三日后與蕭將軍會面。”
“有勞陸公子費心了。”謝星辭接過藥瓶,心中對陸燼的安排暗自贊許。他行事縝密,既保證了她的安全,又不耽誤后續計劃,難怪能在暗中蟄伏多年而不被三皇子與姜后察覺。
待少年離開,謝星辭走到窗邊,望著廟外生機盎然的草木,思緒漸漸飄遠。父親的冤屈、陸家的慘案、三皇子與姜后的狼子野心,如同一張張密網交織在一起,而她手中的賬本與密函,便是撕開這張網的利刃。只是皇宮深似海,陛下常年被姜后與三皇子蒙蔽,想要一舉扳倒這兩大勢力,絕非易事。
她抬手摩挲著密函的封蠟,想起陸燼那雙藏著血海深仇卻依舊清明的眼眸,心中忽然多了幾分底氣。盟友的力量固然重要,但自身的堅韌才是破局的關鍵。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到草堆旁,取出賬本與密函,仔細核對上面的內容,將關鍵信息一一記在心中——萬一入宮途中遭遇意外,這些記憶便是最后的籌碼。
與此同時,將軍府內,蕭珩正對著一幅京城地圖凝神思索。阿蠻侍立在側,手中捧著剛收到的密報:“將軍,姜后已下令封鎖城門,全城搜捕‘劫尸’的神秘人與姐姐的‘尸身’,連城郊的村落都未曾放過。三皇子那邊也動作頻頻,暗中調動了不少私兵,似乎在防備什么。”
蕭珩指尖在地圖上的城西位置一點,眼神銳利:“他們越是搜捕,越是證明心中有鬼。你立刻派人散布消息,就說劫走‘尸身’的是前朝余孽,為的是借謝星辭的身份挑撥離間,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另外,聯系李御史與張太傅,告知他們證據已齊,讓他們暗中聯絡朝中忠良,待我與陸燼商議妥當,便一同進宮面圣。”
“是!”阿蠻領命正要退下,蕭珩忽然叫住她:“切記,不可泄露陸燼的存在,也不可讓任何人知曉星辭尚在人世。姜后的眼線遍布京城,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阿蠻重重點頭:“將軍放心,屬下省得。”
皇宮長樂宮內,三皇子蕭景曜正站在姜后面前,面色陰沉:“母后,搜捕了一夜,連半點蹤跡都沒有。那神秘人武功高得離譜,會不會是蕭珩暗中培養的死士?他故意棄尸,就是為了引我們上鉤,實則早已將謝星辭轉移!”
姜后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狠厲:“蕭珩行事向來謹慎,若真是他的人,斷不會如此張揚。依哀家看,那神秘人背后定有其他勢力。謝星辭手中的賬本是心腹大患,無論她是死是活,都必須找到!”
她放下茶杯,沉聲道:“你立刻去一趟欽天監,讓監正動用所有力量,推算謝星辭的方位。另外,傳令禁軍統領,加派人手監視將軍府與李御史、張太傅等老臣的府邸,一旦發現他們有異動,立刻稟報!”
“兒臣遵旨。”蕭景曜躬身退下,心中卻暗自盤算。他早已不信任姜后,若能找到謝星辭與賬本,未必不能借此機會扳倒姜后,獨攬大權。
暮色四合時,陸燼派來的馬車準時停在土地廟外。駕車的是一名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見到謝星辭,只低聲說了句“姑娘請”,便不再多言。謝星辭換上送來的素色衣裙,將賬本與密函貼身藏好,隨男子登上馬車。
馬車行駛平穩,一路避開城中主干道,專走僻靜小巷。謝星辭掀開車簾一角,見街道上果然有不少官兵與暗衛在巡查,氣氛緊張。約莫半個時辰后,馬車停在城西一處隱蔽的宅院前。
“姑娘,這里便是陸公子安排的居所,一應物資齊全,小人會在外守著,有任何情況可隨時傳喚。”中年男子打開車門,恭敬地說道。
謝星辭走進宅院,院內布置簡潔卻雅致,院角種著幾株翠竹,透著幾分清幽。她檢查了一遍房間,確認沒有監視的痕跡后,才放下心來。夜色漸濃,她坐在窗邊,望著遠處破廟的方向,心中默默倒數著與蕭珩、陸燼會面的時間。
三日后的酉時,將是三方匯合、敲定最終計劃的時刻。而那場決定所有人命運的宮變風暴,也將在會面之后,正式拉開序幕。她抬手握住腰間的短匕,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這一次,她定要讓所有罪惡昭告天下,為父親、為陸家,也為天下蒼生,討回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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