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的風沙裹著碎石,打在隨行的囚車上,發出“噼啪”的聲響。謝星辭混在女囚隊伍里,踩著滾燙的黃沙往前走,身后是趙烈騎著戰馬,目光時不時掃過來,像刀子似的落在她身上——顯然,他對“帶煞”的事依舊沒放下心。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趙烈勒住馬,對著親兵吩咐了句“原地歇息”,然后朝謝星辭冷聲道:“你過來。”
謝星辭心里清楚,該來的總會來。她放慢腳步,走到趙烈馬前,依舊垂著頭,一副恭順的樣子:“將軍有何吩咐?”
趙烈翻身下馬,手里攥著那枚星紋平安扣,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我再問你一次,你那‘帶煞’的命格,真的沒問題?”他聲音壓得極低,眼神里滿是警惕,“別以為用個平安扣就能蒙混過關,要是到了都護府,被欽天監的人看出端倪,不僅你要死,我也得跟著遭殃!”
這話戳中了謝星辭的預料——趙烈最怕的,從來不是她的“煞”,而是牽連到自己的前程。她抬起頭,臉上沒了之前的怯懦,反而多了幾分篤定,語氣卻依舊恭敬:“將軍放心,我若真有‘克主’的煞命,這三年在黑石營,怎么會安然無恙?”
趙烈皺了皺眉:“黑石營本就是兇地,煞氣重,說不定是煞氣壓著你的煞命,沒顯出來罷了!”
“將軍說得對,黑石營確實煞氣重。”謝星辭順著他的話頭,話鋒卻一轉,“可正是這重煞,才幫我轉了命格。”她指了指頭頂的天空,此刻風沙稍歇,隱約能看見幾縷流云,“我幼時曾聽家父(謝臨之)提過,星象并非一成不變,所謂‘煞星’,遇強煞則散,遇吉氣則聚。我在黑石營三年,日日與苦役、凍土為伴,身上的‘煞’早就被營地的兇煞沖散,如今命格已轉,是‘輔星’命格,非但不克主,反而能輔佑貴人。”
她故意提起父親謝臨之——謝臨之曾是欽天監監正,趙烈就算沒見過,也聽過他的名號,用“先監正的說法”做引子,比她自己辯解更有分量。
趙烈果然愣了愣,手里的平安扣攥得更緊:“你父親……真說過這話?”他雖粗鄙,卻也知道欽天監的規矩,星象流轉、命格變化是常有的事,只是姜明遠當年判定謝星辭“帶煞”時,說得斬釘截鐵,他才一直信以為真。
“不敢欺瞞將軍。”謝星辭垂下眼,語氣帶著幾分“悵然”,“家父當年還教過我看些基礎星象,我出發前特意觀過天,三皇子殿下的‘東宮星’近日有吉光環繞,而我的‘輔星’命格,恰好能與東宮星呼應,若是能隨侍殿下,反而是件助益之事。”
這話半真半假——三皇子的星象本就是姜明遠篡改過的“吉兆”,謝星辭不過是順水推舟,把自己的命格和三皇子綁在一起。可在趙烈聽來,這話卻像顆定心丸:若是謝星辭真能“輔佑”三皇子,那他不僅沒罪,反而成了舉薦有功的人。
“你……沒騙我?”趙烈還是有些懷疑,往前湊了半步,盯著謝星辭的眼睛,“你要是敢編造星象騙我,我定扒了你的皮!”
謝星辭抬起頭,眼神坦然,甚至帶著幾分“急切”:“將軍若不信,可細看這枚平安扣。”她指了指趙烈手里的平安扣,“這上面的星紋,不是普通的祈福紋,是‘轉煞輔星紋’,家父當年特意畫給我看過,能將殘余的煞氣轉為輔佑之氣。將軍若把它獻給三皇子,再提一句‘此紋與殿下東宮星呼應’,殿下定會高興——這可是欽天監先監正留下的紋樣,比尋常祈福之物貴重多了。”
她特意強調“先監正留下的紋樣”,就是要讓趙烈相信,這平安扣和她的說法都有“正統”依據,不是她胡亂編造的。
趙烈拿著平安扣,翻來覆去地看,又抬頭望了望天空,像是在確認星象似的。半晌,他緊繃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些,語氣也軟了下來:“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到了都護府,你給我安分點,若是真能選上,就好好伺候三皇子,別給我惹事。”
“謝將軍信任!”謝星辭立刻低下頭,露出感激的神色,心里卻松了口氣——趙烈這關,總算徹底過了。
趙烈把平安扣揣進懷里,翻身上馬,對著隊伍喊道:“都別磨蹭了!加快速度,早日到都護府,別耽誤了殿下的事!”
女囚們連忙起身,加快腳步往前走。謝星辭混在隊伍里,抬頭望了望遠處的天際——風沙漸漸小了,隱約能看見前方的官道輪廓。她知道,用星象說辭懟服趙烈,只是第一步,到了都護府,還有更難的篩選在等著她。
但至少現在,她離京城更近了一步,離父親的舊案,也更近了一步。她摸了摸袖角的影衛令牌,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像是在提醒她:前路雖險,但她不是一個人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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