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后窗的木柵早已腐朽,阿蠻借著神像的陰影,指尖扣住木柵縫隙輕輕一掰,就拆下兩根朽木,露出僅容一人鉆過的缺口。窗外的邪巫手下正圍著廟門徘徊,骨杖的黑光在晨光里泛著冷意,沒人注意到身后的陰影里,一道綠影正貼著墻根快速溜走。
西城的“西域藥鋪”藏在巷尾,門楣上掛著串銅鈴,風一吹就發出清脆的響聲,門簾是淡紫色的西域織錦,與邪巫手下的衣袍顏色相似——阿蠻心里一緊,卻還是硬著頭皮掀簾進去。
藥鋪里彌漫著濃郁的香料味,柜臺后坐著個留著絡腮胡的西域漢子,正用西域語清點藥材,見阿蠻進來,抬頭瞥了眼,用生硬的中原話問:“買什么?”
“要一兩清心花。”阿蠻壓低聲音,手不自覺摸向腰間的蠱囊——柜臺后的架子上,除了尋常藥材,還擺著個黑色陶罐,罐口飄出的邪氣,與邪巫的咒術陶罐一模一樣!
西域漢子的眼神瞬間變了,放下手里的藥材,盯著阿蠻的蠱囊,語氣冷了幾分:“清心花是西域藥材,治邪癥的,你一個小姑娘家,買它做什么?”
“我爹得了寒癥,大夫說要清心花配藥。”阿蠻強裝鎮定,指尖悄悄從蠱囊里摸出一只聽風蟲,“老板快給我吧,我還得趕回去煎藥。”
“寒癥?”西域漢子突然笑了,從柜臺下掏出一塊刻著咒紋的銅牌,正是邪巫手下佩戴的信物,“我看你是要治‘沉淵咒’的癥吧?邪巫大人剛派人來吩咐,說要是有穿綠衣服、帶蠱囊的小姑娘來買清心花,就扣下她——你就是那個跟謝星辭一伙的丫頭!”
阿蠻心里一沉,不等漢子起身,指尖的聽風蟲突然振翅飛起,直往漢子的眼睛鉆去!漢子驚呼一聲,抬手去趕,阿蠻趁機撲到柜臺后,抓起架子上的清心花紙包,轉身就往門外跑。
“攔住她!”西域漢子嘶吼著,從里屋沖出兩個穿暗紫短打的邪巫手下,手里的彎刀直劈向阿蠻后背!阿蠻腳下一滑,順勢滾到門簾后,從蠱囊里掏出一把褐色藥粉,往身后一撒——是之前對付墨蜈的“引蠱粉”,正好落在兩個手下的靴底。
她吹了聲短促的笛音,藏在巷口草堆里的墨蜈瞬間爬出來,順著藥粉的氣味,直往兩個手下的褲腿鉆!“啊!什么東西!”手下們嚇得連連后退,彎刀脫手,阿蠻趁機掀開門簾,往破廟的方向狂奔。
剛跑出巷口,就聽到身后傳來西域漢子的呼喊:“邪巫大人!那丫頭往北邊破廟跑了!她買了清心花,肯定是要救那個中咒的影衛!”
阿蠻心里一急,腳步更快了——原來藥鋪老板早就跟邪巫勾結,她這一跑,反而把邪巫的注意力引回了破廟!懷里的清心花紙包被她攥得發皺,淡紫色的花瓣從紙縫里露出來,散發著微弱的清香,這是救陸燼的唯一希望,絕不能被搶走!
太陽漸漸升高,晨光變得灼熱,阿蠻的額頭滲出冷汗,蠱囊里的墨蜈因為高溫變得有些躁動。她知道,再晚一步,不僅陸燼撐不住,謝星辭他們在破廟也會被邪巫的人圍住。她掏出最后一只聽風蟲,讓它先往破廟飛,傳遞“邪巫將至”的消息,自己則握緊竹笛,加快腳步,朝著破廟的方向狂奔——無論如何,都要把清心花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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