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墨汁般潑滿破廟,只有神像前一盞油燈亮著微弱的光,映得阿蠻趴在陸燼身邊的身影忽明忽暗。她手里還攥著那只儲靈蟲的陶碗,指尖時不時碰一碰陸燼的手腕——脈搏比傍晚時有力了些,可領口下的咒紋仍泛著淡淡的黑光,像一道解不開的枷鎖。
“咳……”
突然,陸燼的喉間溢出一聲輕咳,阿蠻猛地抬頭,就見他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那雙眼原本總是銳利如刀,此刻卻蒙著一層水汽,視線落在阿蠻臉上時,愣了好一會兒才漸漸聚焦,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阿蠻……?”
“陸燼!你醒了!”阿蠻驚喜地湊上前,又怕碰疼他,動作放得極輕,“感覺怎么樣?胸口還疼嗎?”
陸燼試著動了動手指,手臂傳來一陣酸痛,卻不再是之前那種虛軟無力的感覺——解虛耗藥膏的藥性還在緩慢滲透,咒術帶來的疲憊感正一點點褪去。他撐著地面想坐起身,阿蠻趕緊伸手扶他,卻被他輕輕按住手背:“我沒事……邪巫的人,沒再來?”
話音剛落,廟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火把燃燒的噼啪聲!謝星辭從后窗翻進來,臉色凝重:“是邪巫的人,這次來了十幾個,還帶了咒術傀儡!”
阿蠻立刻摸向蠱囊,剛掏出引蠱粉,廟門就被“轟隆”一聲撞開!十幾個穿暗紫短打的漢子舉著火把沖進來,為首的人手里提著一具渾身纏滿黑布的傀儡,傀儡眼窩處泛著綠光,一進門就朝著阿蠻撲來!
“小心!”阿蠻剛要撒藥粉,陸燼突然從她身后站起,左手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后,右手不知何時摸出一把藏在靴筒里的短刃——那是他作為影衛的慣用武器,之前昏迷時一直沒機會動用。
傀儡的利爪帶著邪氣抓來,陸燼側身避開,短刃劃過傀儡的黑布,露出里面泛著黑光的木頭骨架。他手腕一轉,刀刃直刺傀儡眼窩,綠光瞬間熄滅,傀儡“哐當”一聲倒在地上,化作一堆碎木。
“陸燼,你剛醒,別硬撐!”謝星辭提劍上前,擋住兩個沖來的邪巫手下,“我來牽制,你護著阿蠻!”
陸燼沒說話,只是將阿蠻往身后又護了護,短刃在火光中劃出冷芒。之前被藥膏壓制的咒紋此刻微微發燙,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失控——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力量正在快速恢復,每一次揮刃都比上一次更有力,動作也漸漸找回了從前的利落。
一個漢子舉刀劈向阿蠻的后背,陸燼眼疾手快,轉身用胳膊擋住刀刃,短刃同時刺入對方的肩膀!漢子慘叫一聲,刀落在地上,陸燼順勢一腳將他踹開,動作干脆利落,絲毫看不出剛從昏迷中醒來。
阿蠻在他身后,看著他寬厚的背影,心里又暖又急:“陸燼,你的咒紋還沒好,別太用力!”她掏出聽風蟲,吹了聲笛音,蟲子振翅飛向那些漢子的眼睛,瞬間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撤!這影衛怎么醒了!”為首的漢子見勢不妙,喊了一聲就要往后退。陸燼哪里會給他們機會,短刃脫手而出,直插那漢子的小腿,漢子踉蹌著摔倒,其余人見狀,拖著他狼狽地跑出了破廟。
火把的光消失在廟外,破廟里只剩下油燈的微光。陸燼彎腰撿起短刃,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領口下的咒紋黑光又淡了些,只是臉色比剛才多了幾分蒼白。
“陸燼!你怎么樣?”阿蠻趕緊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是不是咒紋又疼了?”
陸燼搖搖頭,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帶著剛戰斗后的溫度:“沒事,藥膏有用,我能控制住咒紋了。”他看向謝星辭,“邪巫這次帶了傀儡,肯定是查到我們在這里,今晚不能再待了,得趕緊轉移。”
謝星辭點頭:“我去收拾東西,你先歇會兒,別再動用內力。”
阿蠻扶著陸燼坐在干草堆上,小心翼翼地幫他擦去短刃上的血跡,眼眶有點紅:“剛才嚇死我了,你明明剛醒,還沖在前面……”
陸燼看著她,嘴角難得勾起一絲淺淡的弧度,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發頂:“我是影衛,護著你,本來就是我的事。”油燈的光落在他臉上,弱化了他平日里的冷硬,只剩下眼底的溫柔。
阿蠻心里一暖,攥緊了手里的短刃:“以后我也能護著你,我的蠱蟲很厲害的!”
陸燼笑著點頭,沒說話,只是將她的手攥得更緊了些。夜色漸深,破廟里的油燈依舊亮著,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充滿不安——有他醒著,有彼此護著,就算前路還有更多危險,他們也多了幾分從容應對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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