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山林揉成灰黑色時,陸燼三人正貼著官道旁的枯樹往舊宅挪。冷風卷著枯草打在袖口,阿蠻懷里的聽風蟲突然尖細地振了振——不是遠處的風聲,是急促的腳步聲,還裹著咒術(shù)犬特有的銅鈴響。
“是巡防營!”阿蠻瞬間按住蠱囊,隱骨蟲的淡黑霧氣短促地裹緊三人,“比姜大人說的多了兩撥人,好像還有邪巫的手下!”
話音未落,兩道火把的光就從官道拐角竄出來。領(lǐng)頭的衛(wèi)兵舉著刀喊:“那棵枯樹后有動靜!咒術(shù)犬,上!”銅鈴聲驟然變密,一只棕毛咒術(shù)犬掙著鎖鏈撲過來,鼻子湊在地上嗅著,顯然沒被隱骨蟲的霧氣完全瞞住。
陸燼攥緊淬了驅(qū)咒粉的短刃,剛要上前,謝星辭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往地上一按——指尖觸到預先埋在土縫里的麻繩引線,“別硬拼,用機關(guān)!”他話音剛落,猛地扯動引線,兩道粗麻繩從枯樹根部彈起,像鞭子似的纏住咒術(shù)犬的前腿,“撲通”一聲,狗帶著鎖鏈摔在地上,嗚咽著掙扎。
煙霧突然炸開在追兵眼前。是謝星辭從懷里掏的布包——松脂混著硫磺,遇風就燃成嗆人的濃煙,把火把的光都裹成了昏黃的團。“往舊宅后門退!”陸燼喊著,揮刀砍向沖來的衛(wèi)兵,刃尖擦過對方的刀背時,驅(qū)咒粉的白光閃過,那衛(wèi)兵的手臂突然麻了,刀“當啷”掉在地上。
阿蠻的聽風蟲在掌心瘋狂震動,她側(cè)耳聽了兩秒,急聲道:“左邊有三個人繞過來了!帶著咒符!”謝星辭立刻摸出個巴掌大的木盒,按動側(cè)面的木鈕,三枚尖細的木刺“咻”地射向左邊的灌木叢——只聽“哎喲”兩聲,兩個黑影從灌木叢里滾出來,手里的咒符掉在地上,被冷風卷著燒了個角。
“是內(nèi)鬼引的路!”陸燼瞥見其中一個黑影的袖口——是藥材庫特有的灰布,還沾著半塊咒粉,和姜明遠說的內(nèi)鬼衣角一模一樣。他剛要追,身后的銅鈴聲又近了——更多巡防營涌過來,火把把整片區(qū)域照得亮如白晝。
謝星辭拉著兩人往舊宅方向跑,路過一道土坡時,突然蹲下身,在坡上的石塊上敲了三下。“轟隆”一聲,土坡上滾下十幾塊碎石,夾雜著他提前埋的木刺機關(guān),正好擋在追兵前面。一個衛(wèi)兵踩中木刺,痛得大叫,后面的人瞬間亂了陣腳。
“快!舊宅后門就在前面!”阿蠻指著不遠處那扇斑駁的木門,隱骨蟲的霧氣已經(jīng)淡得快要看不見。三人沖到門旁時,身后傳來衛(wèi)兵的怒吼:“他們進舊宅了!守住四周,等大人來!”咒術(shù)犬的叫聲撕著夜空,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陸燼靠在門上喘著氣,短刃上的驅(qū)咒粉還泛著微光:“沒想到巡防營會追這么緊,內(nèi)鬼肯定給他們報了信。”謝星辭擦了擦額頭的汗,把空了的機關(guān)盒揣回懷里:“還好提前埋了機關(guān),不然今晚沒到匯合點就栽了。”
阿蠻摸了摸懷里的聽風蟲,蟲子已經(jīng)安靜下來:“里面沒動靜,姜大人應該在等著。不過外面的追兵守著,我們進去后,恐怕很難再出來。”
陸燼推了推木門,門軸“吱呀”響了一聲,昏黑的庭院里,只有正屋的窗戶透著一點微弱的光。他回頭看了眼身后的官道,火把的光還在閃爍,咒術(shù)犬的叫聲沒停。“進去再說,”他握緊短刃,率先邁進門,“至少現(xiàn)在,我們離內(nèi)鬼和沉淵咒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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