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舒死了。
就在他的眼前,被賊人擄走,劃爛了臉,丟進了江水中,撈起來時,尸體已經腫脹不成人形……
這不是真的!
謝沉舟撐著虛弱的身子,一遍遍的確認尸體,卻絕望的發現,早已被泡的臃腫的尸體,已經辨認不出她的五官和體型,唯有女子身上的衣服還有發簪能作證,那就是楚云舒。
一種從未有過的、深入骨髓的寒冷將他徹底包裹。
他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只有心臟的位置,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反復地揉捏、撕裂。
那是一種比任何肉體創傷都要疼痛百倍,靈魂被生生挖去一塊的絕望。
白布蓋住了女子的身形,陳敏中愣愣的看了許久,喉嚨里是咽不下去的苦澀,分明沒認識多久,可看到一個鮮活明亮的生命,就這樣逝去,還是覺得遺憾,過了很久,他才低嘆:
“……侯爺,節哀。”
這兩個字,還是這么刺耳,年幼時父親和大哥死后,身邊的人一遍遍告訴他,‘節哀’‘節哀’‘人死不能復生。’
輕飄飄的幾個字,仿佛就能掩蓋他們死去所帶來的痛苦。
可身為失去至親至愛的謝沉舟,又怎么能輕易就釋懷啊。
他恨不得將害了云舒的人,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胸口的傷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潰爛的內腑。
謝沉舟卻恍若未覺,他面無表情擦掉嘴邊咳出的血,眼中的含著徹骨的殺意:
“將陸子姝帶過來。”
“侯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們污蔑我!求你明察啊!”甫一進門,陸子姝便掙扎著哭喊起來,試圖撲向謝沉舟的方向,卻被衙役死死按住。
男人俯視著她,他的面容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薄唇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眼底翻涌著濃稠黑暗的暴戾與殺意。
他猛地掐住陸子姝的脖子,“為何要殺她?”
“呃——!”陸子姝猝不及防,雙眼因窒息瞬間暴突,所有未說完的話都被堵死在喉嚨里,只剩下驚恐的氣音。
她的雙腳徒勞地蹬踢著,手指無力地想掰開那只索命的手,卻撼動不了分毫。
那張曾經嬌美的臉龐因缺氧迅速漲紅發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