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屋里面是守護騎士,一座被污染的星宮里,僅存的守護騎士。”周培毅冷漠地說,“她已經利用了我們,為她解決輪回更替中的危機。如果她還想利用我們去為她徹底擊敗外魔呢?如果她已經無法履行守護者的職責呢?總要應對不時之需嘛。”
“她有可能已經遭遇污染嗎?”拉菲拉問。
“還沒有,但以后就不知道了。”周培毅說,“深淵是腐蝕人心的力量,只要人有欲望,有所求不得,有過去的遺憾,深淵總能在人心中找到縫隙,生根發芽。這位守護騎士已經抵御了很久那些誘惑,她要守護的東西,好像也不是這座星宮。”
“她要守護的是拉娜。”拉菲拉輕聲說。
“嗯,她要守護的是,這個看起來是拉娜的不知道什么東西。”周培毅的語氣越發冰冷,“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您懷疑拉娜是比起深淵更加可怕不詳的造物嗎?”拉菲拉不由得擔憂起來。
周培毅搖了搖頭:“我沒有這么說,只是有所懷疑。這顆星球的‘人造物’太多了,就像是一個實驗室里的‘生態圈’,一個關進魚缸的生命球。這樣的系統,越是模仿外面世界的運行,越容易崩塌。但偏偏,這沙漠里的王國能成功運行這么久,還抵御住了多次深淵侵蝕。如果創造這一切的人不是超絕的天才,就一定是個草菅人命的瘋子。或者。。。。。。”
“或者她想要得到的,是比深淵更加強大的力量?”拉菲拉接話道,“您在懷疑,拉娜承載了這位守護騎士的野心嗎?”
“我無法排除這種可能性。”周培毅握住了劍箱的背帶。
“您真是,向來不吝于以最大的惡意來思考人類呢!”
“這可不是什么好習慣。”周培毅自嘲地笑了起來,“正是因為我不聰明,我才會這么想這么做。只要我把每個人都先想象成混蛋,那么未來總會比我預想中更順利更友善。”
“那真正聰明的人呢?他們會如何做?”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面對任何人都釋放善意,但在面對威脅和惡意的時候給予相應的反擊,然后再次釋放善意。”周培毅喃喃說,“當然我是做不到。”
“您能想到,或者說,您能看到自己還沒能做到的最好,就已經超過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了。”
“也許是,也許不是。”周培毅笑了笑,“里面的對話開始了。”
拉菲拉一愣,錯愕地問:“誒?騎士王大人,您不是說好了要給拉娜小姐和先知婆婆一些隱私空間嗎?”
“我給了啊,我們不是沒進去嘛!”周培毅理所當然地說,“隱私是隱私,偷聽是偷聽,這又不沖突。”
“不沖突嗎?”拉菲拉問。
“沖突嗎?”周培毅聳聳肩,“難道你不好奇她們會聊些什么嗎?”
“那自然還是好奇的。”
“只有我們不在里面,她們才會覺得私密,覺得安全。安全的時候就會難過,就會哭,哭了就會說真心話。”周培毅笑著說,“我們就心安理得地偷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