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毅在怨靈的記憶中,見到過“赴火之螢”覺醒的瞬間。
當天火降臨時,當整個明內沙吾爾城都面臨覆滅的時候,赴火之螢的力量將城里所有信眾與他們僅存的公主相連接。
他們成為了她的祭品,盡管她并不愿意。
此時此刻,這只模擬出的樹人,正在用復現出的力量,將周圍的橡木獻祭。
那些參天高的橡木墻,從根部開始腐爛,生命的力量,堅固的物質,都像是瞬間經歷了億萬斯年的歲月沖刷,變成了腐朽的爛木頭。
“誒,這有點意思,它能摧毀這里的橡木墻?。 敝芘嘁忝掳停H有些興致地看著赴火之螢發揮作用,將他面前這堵墻瞬間侵蝕得只剩下個空架子。
但就在他考慮著利用這力量走出迷宮時,那樹人突然長大了沒有喉嚨的嘴巴,發出了沒有聲音的、異常痛苦的哀嚎。盡管周培毅聽不到,但他卻能看到這其中的撕心裂肺。樹人全身那模擬出的神經系統,在這一瞬間遭遇了雷擊一般遠超負荷的刺激,再強大的能力者,也會在這種刺激中崩潰。
“無法維持模擬人形,警告,無法維持模擬人形?!毙涮嵝训?,“即將激活自毀程序,即將激活自毀程序?!?/p>
那只痛苦的樹人馬上就在小樹的作用下化為灰燼,連通那套神經系統,以及赴火之螢的力量,一起消失于無形之中。
所以呢?這能力只是獻祭周圍的東西,然后變成施術者自己的痛苦?周培毅摸不著頭腦。
雖然獻祭那部分的力量,看起來還有些用處,但后面這個副作用,實在是有些過于強大了。而且,這能力這種的作用根本沒有來得及展現,因為那只樹人的強度承受不起精神的重壓。
“小樹啊,我們還得慢慢實驗。”周培毅嘆了一口氣。
另一邊,雪山下。
拉娜換上了一身本地人的衣服,皮草,厚毛氈,整塊切割下的厚厚的羊皮,組成了這一件沒辦法水洗所以帶著劇烈異味,又厚又沉但是非常保暖的外衣。
不知道維爾京是從哪里找到這么一件衣服,但拉娜也不會細問,那房間里那么多人類的肢體,答案顯而易見。
拉娜躲在這身衣服里面,用厚厚的毛口罩擋住臉,看上去也和本地人沒有什么區別。
她和維爾京,看著小鎮上雪地里的車水馬龍,似乎正在等待一個時機。
如維爾京所說,風雪已經停了,小鎮里的所有人,都會開始被動地踏上登山之路,哪怕是酒館里那個猥瑣貪婪的老板,也換上了厚厚的行裝,拿著登山鎬,喊著不知道什么語言的口號。
“每次風雪停下,都有一個十五天左右的窗口期,這段時間,小鎮里的人會在一天之內全部開始登山?!本S爾京說,“在他們出發之后,有一天的真空期,隨后,會不斷有人從鎮子外進來,補充他們的位置。等到小鎮再次滿員,也就到了雪山上風雪降臨的時間?!?/p>
“真空期?”拉娜好奇。
“是啊,真空期,會有一個時間,這個小鎮里沒有任何活物?!本S爾京說,“在那一天,我們也不能留在小鎮里面?!?/p>
“為什么?聽起來好奇怪啊?!崩雀械揭苫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