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李銳就跑到了大爺跟前。
“大爺,大爺,你這麻糖怎么賣的?”李銳指了指竹箱子里面的麻糖。
“后生仔,你說啥?”大爺耳朵似乎有點背,他側(cè)著身子,一只耳朵正對著李銳的嘴巴,讓李銳再說一遍。
“大爺,我說,你這麻糖怎么賣的?”李銳大聲且一字一頓的道。
“一塊五錢一斤。”大爺伸出兩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是直著的,另一根手指頭是半彎曲著的。
他笑得咧開了嘴巴,他嘴巴里已沒多少顆牙齒了,他那滿是皺紋的眼角,留下了無數(shù)歲月的風霜。
李銳攤開一只手,扯著嗓子說道:“給我來五斤!”
這也太便宜了吧!
一斤麻糖,才一塊五。
“好的好的。”大爺樂得合不攏嘴。
然后,他彎腰,掀開了白凈白凈的紗布。
頓時,一股子淡淡的米香味,鉆進了李銳的鼻孔。
“嗯,好香呀!”李銳蹲了下來,大爺這會兒拿起了一塊大麻糖,李銳和他聊著天,“大爺,你的麻糖咋賣這么便宜呢?”
“自己做的,能賣點錢,是點錢,賣貴了,大多數(shù)人舍不得吃。”大爺笑沒了眼。
“大爺,今年你高壽?”
“七十九了。”
“你年紀都這么大了,你咋還閑不住呢?”
大爺將他手里的那塊大麻糖,放到了一個特制的金屬板上,緊接著他抬頭道:“掙點小錢,養(yǎng)活自己,省得給兒子女兒找麻煩,人呢,只要不到動不了的那一步,最好都自力更生。”
“給兒子女兒找麻煩,多不好啊!”
“后生仔,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聽到大爺?shù)倪@番話,李銳想到了他爺爺,他爺爺跟眼前這位大爺?shù)南敕ê喼币荒R粯印?/p>
干得動的時候,一天也閑不住。
生怕給自己兒女們找一點麻煩。
“大爺,該歇息的時候,咱還得歇息。”李銳這話一說出口,他就又想起了他爺爺,因為他對他爺爺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歇不住,干習慣了,一天不干,渾身難受。”大爺擺了擺手,臉笑成了一團。
李銳聽到這話,眼角酸酸的。
因為,他爺爺也說過類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