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跟著阿眠來到內院,看著霍仙姑臥室窗戶正對著的那一大株木槿花,皺了皺眉。
“這株木槿有多少年了?”
阿眠歪了歪腦袋,回答道:“具體多少年了我不知道,從我來霍府好像就有了。”
“你來了多長時間?”蘇墨低頭嗅了下他身邊的那朵花,問道。
阿眠蹙起細細的長眉,“先生,我記得我來的時候只要五六歲,今年我都16了,有十年了呢。”
“十年了啊。”暮色里蘇墨的聲音有些低沉,聽起來有些嘆息。
阿眠有些愣住了,這個瞬間她清楚地感到十二先生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哀傷。然而不等她說些什么,十二先生已經收起了哀傷,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
蘇墨沖著阿眠笑道:“走吧,你家姑娘還在等著呢。”
內院霍仙姑的書房內,蘇墨抱著白狐安靜的坐在紅木椅子上,旁邊坐著霍仙姑和吳老狗。三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有些微妙。蘇墨低頭順順白狐的毛,臉上帶著溫柔的表情。
吳老狗動了動身子,對蘇墨道:“十二先生,這次勞煩您前來,是七妹身邊最近出現了……嗯,怎么說呢……”吳老狗斟酌著語言。
蘇墨抬起頭笑著打斷吳老狗的話,“我已經知道了。”他接著轉頭問:“霍姑娘,那個夢你是什么時間開始做的?”
霍仙姑豁然抬頭,眼神一瞬間亮的驚人:“先生?!”她看了眼站在她旁邊的阿眠,難道是小丫鬟請十二先生的路上給他說了?阿眠知道她家姑娘的意思,她搖了搖頭。她去請十二先生的時候,只說霍仙姑有事求他,并沒有說霍仙姑怎么了。
蘇墨笑了笑,“霍姑娘不用擔心,阿眠并沒有向我透露什么。而我也沒跟任何人提到過這件事。”
霍仙姑愣了下,“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先生既然已經知道了是不是有方法醫治?”
蘇墨看著面前的霍仙姑,秀雅的容顏顯得格外憔悴,眼臉下青青的一片,顯示著這位霍家當家的夜夜都休息不好。他心下嘆息了一聲,也不知是為誰,他看著窗外的夜色道:“姑娘并沒有得病,哪里需要醫治?”
霍仙姑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吳老狗疑惑道:“十二先生的意思是?”
蘇墨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接著問霍仙姑。“霍姑娘你還記得夢是什么時間開始做的么?”
霍仙姑雖然有些疑惑,然而蘇墨第二次發問了,她只能先把自己的疑惑壓下,想了想道:“二十天了。”
“姑娘你肯定?”
“嗯,是二十天了。那天是家母生祭,我記得很清楚,就是從那晚開始的。”
“聲音呢?”
霍仙姑低頭想了想道:“這是近幾天才開始的,剛開始我只偶爾聽到幾句,我還以為是我沒睡好,精神有些不濟導致的。可是這兩天我頻繁的聽到。那個聲音就響在我背后,我不會聽錯的。可是我扭頭去看時,后面沒有一個人。”她的臉微微有些發白,“而且,每次聽到聲音的時候我都感到陰風陣陣。”說著,霍仙姑打了個寒顫,仿佛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蘇墨靜靜道:“這個聲音不應該出現,姑娘很清楚對不對?”
霍仙姑瞬間臉色蒼白,“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蘇墨笑了下,“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已經死了十年是么?”
霍仙姑的手一下子握緊了,長長的指甲陷進肉里面,而她仿佛沒有感覺到。她的瞳孔一瞬間的縮小,后背僵直,唇色如雪。
吳老狗嚇了一跳,“七妹?”
蘇墨靜靜的看著霍仙姑,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