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貨棧觀，收資料？玄甲助力（第1頁）

趙珩依著玄甲軍連夜送來的密函指示，次日卯時三刻便將書篋仔細整理妥當，斜挎在肩上。為了貼合

“游學書生”

的身份，他特意換上一身素雅的青布長衫，將玄甲軍令牌小心翼翼地藏在衣領(lǐng)內(nèi)側(cè)，冰涼的金屬觸感貼在肌膚上，時刻提醒著他肩上的使命。他裝作是游學途中采風的世家子弟，腳步悠閑地踱至西市貨棧外圍，目光卻在不經(jīng)意間掃過貨棧的每一個角落，將周圍的環(huán)境默默記在心里。

貨棧外的老槐樹枝繁葉茂，濃密的枝葉遮天蔽日，樹下恰好有一處半人高的斷墻，是絕佳的隱蔽地點。趙珩彎腰躲到斷墻后，從書篋里取出灑金宣紙和狼毫，假裝在勾勒貨棧飛檐的輪廓，筆尖在紙上隨意涂抹，眼神卻銳利如鷹，將進出貨棧的商賈走卒、雜役護衛(wèi)的身形步態(tài)、衣著打扮盡收眼底

——

那個穿短打的伙計腰間別著的彎刀樣式奇特，不像中原之物；那個賬房先生手指間沾著的黑色粉末，與北狄軍械上的防銹漆顏色相似。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一陣整齊的甲胄碰撞聲由遠及近，“鏗鏘鏗鏘”

的聲響在清晨的街巷中格外醒目。一隊玄甲軍踏著青石板路鏗然行過，士兵們身著厚重的玄鐵鎧甲，頭盔上的紅纓隨風飄動，每一步都踏得沉穩(wěn)有力。為首的校尉面容冷峻，目光如電，在與趙珩擦身而過的剎那，左手看似隨意地拂過衣襟，實則將一方疊成豆腐干大小的桑皮紙悄悄塞進他的袖中。動作快如閃電，若不仔細觀察，根本察覺不到。隨后，校尉抬手示意，整隊人馬如疾風般轉(zhuǎn)身，朝著巷尾的方向疾馳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視線中。

趙珩借著整理袖口的動作，迅速將桑皮紙展開，昏黃的晨光下，細密的炭筆勾勒的貨棧內(nèi)部圖躍然紙上。圖中清晰地標注出倉庫的分布、守衛(wèi)的輪崗時間，甚至連貨物的堆放位置都一目了然。最醒目的是，西北角的三間倉房被重重的朱砂紅圈標注，旁邊還寫著一行小字：“可疑貨物存放區(qū)域，夜間守衛(wèi)最嚴。”

他心中一喜，這正是他急需的關(guān)鍵信息。

趙珩將月白色斗篷的風帽壓低，遮住大半張臉，緩步走到貨棧對面的茶樓。他選了一個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茶，假裝悠閑地品茶。青瓷茶盞蒸騰的霧氣模糊了他的面容，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觀察。他借著擦拭眼睛的動作，從袖中暗格取出炭筆，在羊皮紙上快速勾勒起來。卯時三刻，第一輛青布篷馬車碾過石板路，車輪陷入泥坑時，車轅處的銅鈴發(fā)出

“叮叮當當”

的聲響，三長兩短，節(jié)奏分明

——

這與布局圖上標注的暗號完全吻合，顯然，這輛馬車有問題。

日頭漸漸升高，像熔爐中淬煉的赤鐵，將青石板烤得發(fā)燙，空氣也變得燥熱起來。趙珩已如狡兔般換了三處監(jiān)視點，從茶樓到街角的雜貨鋪，再到巷尾的布莊，每一處都能清晰地觀察到貨棧的動向。墻角雜貨攤堆著的蘆葦席下，半卷《京畿輿圖》裹著油紙靜靜躺著，邊角因常年翻閱被摩挲得發(fā)毛。他蹲下身，假裝整理鞋帶，實則垂眸將新探得的城門戍衛(wèi)輪崗時辰記在竹箋上。筆尖懸在輿圖上方略一思忖，他用朱筆在圖上某處隱秘角落點下一個暗點

——

那是他觀察到的北狄細作常去的接頭地點，一點朱砂在泛黃的宣紙上格外醒目，宛如一滴凝固的血。

申時三刻，一陣車輪碾過青石板的

“轆轆”

聲由遠及近。趙珩倚在酒肆二樓的窗邊，半垂的竹簾巧妙地掩住他審視的目光。當車隊行至街角時，他瞳孔驟然收縮

——

那車轍竟比辰時經(jīng)過的漕運馬車深了整整三寸！要知道，漕運馬車運送的都是糧食，重量已然不輕，這車隊的貨物顯然更加沉重。借著日影斜照，他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車輪邊緣凝結(jié)著一層赭紅色的泥土，那是城西亂葬崗特有的紅土，此刻還沾著幾縷未干的腐草，顯然，馬車剛從那個方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