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妖孽般的眼眸,在水汽中濕漉漉的,少了那份勾人的妖氣,只剩下認真和探究,以及幾分小心翼翼,像只忠誠的護衛犬。
沈輕眉移開了目光,脫力地伏在他的胸膛,手搭在他的胸口輕描著上面凸起的疤痕,也不說話。
他深吸口氣,又認命般地泄了氣。
世上那么多男人能讓她懷孩子,他以為她會選中自己,多少對自己還是有些不同情感。
現在認清事實了。
他恨,恨她只當他是個工具,恨他們心意不相通。
更恨自己明明知道被利用,這種事不可為,面對她的引誘卻輕而易舉喪失所有理智。
終還是先開口給她也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既然知道那兩人有私情,為什么不趁機戳穿他們?”
“我還沒懷上孩子,顧修竹得留著到事成,至于許清月,放長線釣大魚罷了?!?/p>
顧清歡皺起眉,“留著?懷上孩子后你要將他除去?”
“他不死,我的孩子怎么繼承爵位?”沈輕眉反問。
顧清歡將眉頭皺得更深,印象中她雖有世家嫡女的嬌蠻,卻不是狠戾弒殺之人,相反還很熱心腸。
在他斷腿閉門不出和沈家斷絕往來的這幾年,她都經歷了什么,竟讓她變成一個不擇手段,張口就是輕易取人性命的人。
他總感覺她在顧家的這番作為,將自己搭進去已經太過了。
雖說不想牽連家里人,但沈開泰和白舒從那樣好的人,又怎會在意這些。她明明有懸崖勒馬及時止損的機會,如今再這樣下去只會越陷越深。
沈輕眉也確實瘋魔了,她在顧家磋磨了一世,又怎能不對顧家充滿執念。
即使這一世那些事情還沒發生在她身上,她對顧家仍有一種報復心理。
前世幾十年的仇恨又豈是那么容易走出來,她不放過顧家,也沒放過自己。
顧清歡一手托上她的后腦勺,一手扶上她的腰,用力將她按進懷里,仿佛想將她融入骨血。
毫無隔閡的肌膚之親,雙方的體溫清晰滾燙,褪去情欲之后的擁抱,便只剩下一腔赤誠。
“安分些吧,別把自己搭進去,現在回頭還來得及?!?/p>
自己對人虛情假意,最怕對方卻是交了心。
沈輕眉終究良心還是沒完全泯滅,一陣煩躁,一把將人推開站起身離開浴桶。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她干脆背對著顧清歡脫掉,婀娜的身姿讓他眸光又變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