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抵達(dá)顧家,沈輕眉迅速調(diào)整情緒,從袖中抽出帕子就開始哭。
顧修竹呆滯地看了她一眼,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車一停穩(wěn),沈輕眉就竄了出去,一邊小跑進(jìn)顧家一邊啜泣大喊:
“婆母,不好了!不好了,婆母!顧家有難哉!”
一路鬼哭狼嚎跑進(jìn)后院,直奔甄氏的屋里。
甄氏前幾天被她氣著,還躺在床上養(yǎng)病,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到她的聲音,沒由的一陣心悸,接著就見她闖進(jìn)屋里,二話不說趴在床邊就“嗚嗚嗚”地哭。
“怎么不好了,你倒是說呀!”
眼見她來了后只哭不說話,甄氏心更慌。
沈輕眉總算擠出幾滴真的眼淚,從臂彎中抬起頭,“事關(guān)顧家的清譽,你把二房嬸婆叫來我再說吧。”
周氏很快就被叫來,一見到沈輕眉就滿臉怨氣,她兒子還在床上躺著呢,全都怪沈輕眉。
甄氏又接著催促,“人叫來了,你倒是趕緊說說出了什么事!”
沈輕眉做作的用帕角拈去眼角的淚,“跟紹華堂弟私奔的人,是我的表妹許清月,婆母和嬸婆應(yīng)該知道吧?”
周氏面露不悅,“這件事不是都過去了嗎,你還提做什么?”
甄氏也是在沈輕眉這里吃過虧,現(xiàn)在只能避其鋒芒不敢說重話,也附和道:
“是呀,既然答應(yīng)好好過日子,再提這些多沒意思。”
“唉。”沈輕眉嘆了口氣,“我原本也想翻篇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可我回門的時候許家來大鬧一場。
“原本沈顧兩家都打算息事寧人,他們又鬧這一出,豈不是讓人們又看我們兩家的笑話?為了兩家著想,我本想將許清月送往鄉(xiāng)下,讓她以后都別出現(xiàn)在京都。
“只要京中沒了這號人,人們過陣子也就不記得這出鬧劇,沈顧兩家名聲能保,可你們猜怎么著,人家不愿啊,鬧死鬧活要嫁給紹華堂弟。”
“這……”周氏一臉難為情。
當(dāng)時顧紹華要娶沈輕眉,她是千萬個開心,攀上侯府那是天大的好事,沒想到自己那蠢兒子放著侯府嫡女不要,去跟一個布衣之女私奔。
他們雖然是伯爵府二房,再怎么差勁也要娶個門當(dāng)戶對的世家庶女,現(xiàn)在已經(jīng)拆散了顧紹華和許清月,她可不想許清月再來糾纏。
周氏越想越氣,忍不住罵出聲:
“這許清月真是不知好歹!我們顧家怎么說也是清流世家,一個跟人私奔的小賤蹄子,怎么敢做嫁入伯爵府的春秋大夢?”
沈輕眉一直觀察她的臉色,聽她這么說,心里直冷笑,一起私奔的還有她兒子,現(xiàn)在錯全在許清月了。
不過周氏這些話正中她的下懷,她深以為然地點頭,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們顧家世代清譽,怎么能讓一個不知禮義廉恥的女人進(jìn)門呢?這不是讓我顧家有了污點嗎?
“拋開這點不談,紹華堂弟雖是二房所出,卻也是一表人才前途無量,該娶個世家貴女。他也就還年輕想得不長遠(yuǎn),才一時被許清月迷了心。
“如今我是顧家的長媳,說話辦事都要為顧家著想,不管是為顧家還是為紹華堂弟,都不該讓許清月和顧家再沾邊,自然是沒同意讓她嫁入顧家。”
甄氏和周氏都松了口氣,對沈輕眉甚至流露出了感激,連連贊同,“這點你做得很好。”
沈輕眉想到接下來要做什么,就忍不住想笑。
不過還是努力壓抑著不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用更苦惱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