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爬過頭頂時,監工的哨聲終于響起——是午飯時間。
囚徒們像餓狼似的朝飯棚涌去,手里攥著缺了口的陶碗,只求能搶一口熱食。謝星辭走在最后,腳步慢悠悠的,剛到飯棚門口,就被一個身影攔住了。
是王三——趙烈身邊最得勢的惡奴,滿臉橫肉堆在臉上,腰間掛著串銅鑰匙,手里端著個豁了邊的飯桶,眼神斜睨著謝星辭,滿是不屑。
“喲,這不是咱們‘克國’的謝家大小姐嗎?”王三故意把“克國”兩個字咬得極重,引來周圍幾個囚徒的竊笑,“還以為你得等所有人都吃完,才敢來撿剩飯呢?”
謝星辭垂著頭,雙手攥緊陶碗,聲音依舊細弱:“王、王大哥,我……我就想領份飯……”
“領飯?”王三嗤笑一聲,突然抬手,手里的飯桶猛地傾斜——半碗混著砂礫的冷飯,“嘩啦”一聲全潑在了謝星辭臉上。
米粒粘在她的劉海和臉頰上,渾濁的米湯順著下巴往下淌,滴在灰撲撲的囚服上,暈開一片污漬。周圍的笑聲瞬間變大,有人指指點點,卻沒人敢站出來替她說話。
謝星辭的身子僵了僵,指尖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憤怒。但她很快壓下那股火氣,慢慢抬起頭,臉上沒有半分怒意,只有惶恐和委屈,眼淚像斷了線似的往下掉:“王大哥……我、我做錯什么了?您別這樣……”
“做錯什么?”王三上前一步,抬腳踩在她腳邊的飯粒上,碾了碾,“你活著就是錯!將軍說了,像你這種‘帶煞’的廢物,就不配吃熱飯!”他說著,又端起飯桶,作勢要再潑。
謝星辭慌忙往后退,膝蓋一軟又要跪,卻在低頭的瞬間,飛快掃過王三腰間的鑰匙串——那串鑰匙里,有一把和她早上看到監工少的黃銅鑰匙很像,而且鑰匙串末端,還掛著個小小的木牌,刻著“柴房”二字。
柴房!那里堆著她昨天看到的新廢鐵!
這個念頭剛閃過,王三已經收回了飯桶,啐了口唾沫:“滾吧!今天就給你這點‘賞賜’,明天要是再敢磨洋工,我讓你連剩飯都吃不上!”
謝星辭連忙點頭,撿起地上那幾塊沒被踩臟的米粒,攥在手里,轉身就走。背后的笑聲還在響,可她的腳步卻穩了許多,走到沒人的墻角時,她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米湯,眼淚瞬間收住,眼底只剩冷意。
她把手里的米粒塞進嘴里,慢慢嚼著——哪怕是混著砂礫的冷飯,也是活下去的力氣。然后,她悄悄摸了摸小腿內側,那里用破布條綁著一塊磨得鋒利的廢鐵,是她早上從袖角轉移過去的,剛才王三刁難時,幸好沒被發現。
“柴房……”謝星辭低聲念了句,指尖又摸向腕內側的星紋胎記。那胎記微微發熱,像是在呼應她的心思。她知道,王三的刁難只是開始,趙烈不會善罷甘休,她必須盡快造出能用的東西——比如用柴房的廢鐵,造一把能防身、能反擊的利器。
傍晚收工時,謝星辭故意落在最后,趁監工不注意,繞到柴房附近。柴房的門虛掩著,王三的鑰匙串還掛在腰間,顯然沒把這里當回事。她記下柴房的位置,又撿了幾塊散落在門口的小廢鐵,藏進袖角,才跟著人群往囚棚走。
回到擁擠的囚棚,她找了個角落坐下,借著昏暗的光,把袖角的廢鐵攤在手心。那幾塊廢鐵邊緣粗糙,卻足夠堅硬。她用指甲在廢鐵上劃了劃,心里已經有了個模糊的念頭——她要把這些廢鐵熔了,鑄一根細而鋒利的針,既能藏在身上,又能在關鍵時刻保命。
只是熔鐵需要火,需要工具。她抬頭看向囚棚外,遠處的柴房隱約可見,王三掛著“柴房”木牌的鑰匙,在她腦海里越來越清晰。
明天,她得想辦法拿到那把鑰匙,去柴房找更多廢鐵,再偷點柴火——只有造出東西,她才能在這黑石營里,真正活下去,等著報仇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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