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出樹林的陰影,都護府城門前的燈籠光已能映出路面的碎石,謝星辭卻突然抬手按住隊伍最前頭的護送親兵:“停。”
她耳尖微動,捕捉到左側矮叢里傳來的衣料摩擦聲——不是風聲,是人手攥著刀柄時,皮革劍鞘蹭過布袍的響動。方才解決王三時濺在鞋邊的血還沒干透,此刻又一層寒意順著后脊爬上來:趙烈果然沒打算只派一波人。
“謝姑娘,怎、怎么了?”護送親兵的聲音還發著顫,方才王三被拖走的場景還在眼前,此刻見謝星辭神色凝重,連呼吸都放輕了。
謝星辭沒答話,只緩緩將袖角的星軌針拽出半寸,細如發絲的棉線纏在指尖,迎著燈籠光泛著極淡的銀芒。她故意提高聲音,像是在安撫隊伍里的女囚:“別怕,離城門只剩百步,進了城就安全了。”
話音剛落,左側矮叢突然炸開!三道黑影提著彎刀竄出來,為首的漢子滿臉橫肉,刀疤從眉骨劃到下頜,正是趙烈手下專管“清理”的暗衛頭領李魁。他手里的彎刀沾著夜露,劈向謝星辭時帶起一陣冷風:“皇后有令,謝家余孽,活口不留!”
女囚們的尖叫剛出口,就被李魁身后的兩個暗衛用刀背逼了回去。護送親兵們這次連拔刀的勇氣都沒了,縮著身子往后退——王三是惡奴,李魁卻是真殺過人的暗衛,沒人敢拿命去攔。
謝星辭卻沒退。她盯著李魁劈來的彎刀,腳步往側后方一滑,剛好躲進一盞掛在樹干上的燈籠陰影里。李魁的刀劈了空,刀刃擦著樹干“嗡”地響,震落幾片枯葉。就在他收刀的間隙,謝星辭指尖猛地一彈——纏在指上的星軌針帶著棉線,像一道銀線射向李魁身側的暗衛。
那暗衛正舉刀要砍向縮在后面的女囚,冷不防喉嚨一涼。他下意識伸手去摸,卻只摸到細如牛毛的鐵針扎進喉管,鮮血順著針尾的棉線往外滲。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捂著喉嚨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兩下就沒了動靜。
“找死!”李魁見手下被秒,眼睛都紅了,揮刀直撲謝星辭。這次他沒留余地,刀風裹著殺意,將謝星辭的退路堵得只剩身后的樹干。
謝星辭卻像是早有預料,猛地矮身,同時將手里剩下的兩根星軌針纏在棉線上,往地上一甩。棉線剛好纏在李魁的腳踝上,她借著矮身的力道往后一扯——李魁重心不穩,往前踉蹌了兩步,彎刀“哐當”砍在樹干上,嵌進了半寸。
就是此刻!謝星辭起身時指尖已多了一根新的星軌針,她往前沖了半步,趁著李魁拔不出刀的空檔,將針狠狠扎進他的喉嚨。
鐵針穿透喉管的瞬間,李魁的眼睛瞪得滾圓。他想伸手去拔,卻被謝星辭扣住手腕——她指尖的力道比之前捏王三時更狠,指甲幾乎嵌進李魁的皮肉里:“趙烈讓你來的時候,沒告訴你,我謝星辭的針,專扎要命的地方?”
李魁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鮮血從嘴角溢出,順著下巴滴在地上。他另一只手還想摸腰間的短刀,卻突然渾身一軟——一道黑影從樹后閃出,指尖捏著一枚石子,顯然是剛才暗中打在了李魁的后頸。
是影衛。
謝星辭松開手,李魁“撲通”倒在地上,喉嚨里的星軌針還露著半截,棉線隨著他最后的呼吸輕輕晃動。剩下的那個暗衛見頭領死了,轉身就想往樹林里跑,影衛卻比他更快,甩出一枚石子砸中他的膝蓋,暗衛跪倒在地,被隨后趕上來的護送親兵們按住。
謝星辭彎腰撿起地上的星軌針,棉線上的血珠滴在她的手背上,冰涼刺骨。她沒擦,只走到被按住的暗衛面前,聲音冷得像結了冰:“回去告訴趙烈,他派一個,我殺一個;派十個,我殺十個。想讓我死,先讓他自己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姜皇后的怒火——畢竟,他的暗衛死在都護府門口,可不是‘劫匪所殺’能搪塞的。”
暗衛嚇得渾身發抖,連磕頭都忘了。影衛上前,在他后頸敲了一下,暗衛立刻暈了過去。
“帶他走。”謝星辭對護送親兵說,“進了都護府,把他交給三皇子的人——趙烈想滅口,我偏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怎么替姜皇后辦事的。”
親兵們不敢怠慢,趕緊找了根繩子把暗衛捆起來,扛在肩上。隊伍重新出發時,沒人再敢看輕謝星辭——這個能讓影衛暗中護著,能用細針鎖喉殺暗衛的“女囚”,早不是他們眼里那個可以隨意欺凌的弱者。
謝星辭走在隊伍最前頭,望著不遠處都護府緊閉的城門。燈籠光映在她臉上,一半亮一半暗,看不出情緒。方才李魁說“皇后有令”時,她就知道,姜皇后對她的殺意,比她想象中更重——連趙烈的暗衛都動用了,顯然是怕她活著見到三皇子,捅出謝家舊案的真相。
城門下的守衛已經注意到他們,正提著燈籠往這邊走。謝星辭深吸一口氣,將袖角的星軌針重新系好——進了這扇門,就是真正的龍潭虎穴,但她手里有李魁的暗衛當人證,還有影衛暗中相助,更重要的是,她再也不是那個只能躲在樹后防御的謝星辭了。
她的針,既能防身,更能索命。
趙烈,姜皇后,你們欠謝家的,從今天起,我會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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