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沒散,黑風嶺的私路就浸在一片濕冷里。商隊的馬蹄踩過沾露的枯草,發出“沙沙”的輕響,周掌柜縮在馬車上,時不時掀開車簾看天——按照路程,再走一個時辰就能出嶺,可他總覺得心口發慌,握著車轅的手不自覺攥緊了。
“掌柜的,前面是落石坡,路窄得很,得慢些走。”打頭的商隊護衛高聲提醒。落石坡是私路最險的一段,左側是陡峭的崖壁,右側是深不見底的山溝,只能容一輛馬車緩緩通過。
謝星辭勒住馬,讓張猛帶著兩個護衛先去探路。剛走沒幾步,崖壁上突然滾下幾塊巨石,“轟隆”一聲砸在路中間,堵住了去路。緊接著,十幾條黑影從崖壁的灌木叢里竄出來,個個蒙著臉,手里握著明晃晃的彎刀,為首的人粗聲喊:“此路是我開!留下藥材和銀子,饒你們一命!”
周掌柜的臉瞬間白了,掀開車簾沖出去:“你們是什么人?這是周家的商隊!我與黑風嶺的把頭有交情,你們敢動我的貨?”
“周家的商隊?”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聲,彎刀指向周掌柜,“我們要的不只是貨,還有你身后那個穿素衣的姑娘——把她交出來,再留下一半藥材,我們就走。”
這話一出,謝星辭眼神一凜——對方指名道姓要找她,絕不是普通山賊,十有八九是趙烈或姜明遠的人。她翻身下馬,往前走了兩步,聲音冷冽:“你們是趙烈派來的,還是姜明遠的人?”
蒙面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揮刀:“少廢話!不交人,就別怪我們不客氣!”說著,他朝手下使了個眼色,兩個蒙面人立刻撲向周掌柜——顯然是想抓掌柜做人質。
“保護掌柜!”商隊護衛們立刻拔刀迎上,可對方身手矯健,招式狠辣,幾個回合下來,就有兩個護衛被砍傷,倒在地上。周掌柜嚇得往后退,沒注意腳下的碎石,一跤摔在地上,眼看蒙面人的彎刀就要劈下來。
就在這時,謝星辭指尖一彈,兩枚星軌針帶著棉線飛出去,精準地扎在蒙面人的手腕上。蒙面人吃痛,彎刀“哐當”掉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謝星辭已經沖上前,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將人踹倒在地。
“張猛!護住商隊!”謝星辭喊道。張猛立刻帶著護衛們圍成一圈,將女囚、老婦人和受傷的商隊護衛護在中間。謝星辭則握著剩下的星軌針,目光掃過剩下的蒙面人——這些人的招式帶著軍中的影子,出刀狠、準、快,比之前的假難民和細作難對付得多。
一個蒙面人從側面偷襲,彎刀直劈謝星辭的后背。謝星辭側身躲開,同時將一枚星軌針射向他的膝蓋,那人膝蓋一麻,跪倒在地,被隨后趕來的商隊護衛按在地上。
為首的蒙面人見手下接連被制,急紅了眼,從懷里摸出一把短弩,對準了還坐在地上的周掌柜:“住手!再動,我就殺了他!”
謝星辭的動作頓住,目光落在短弩上——那是軍中專用的連發弩,一次能射三箭,殺傷力極大。周掌柜嚇得渾身發抖,卻還是硬著頭皮喊:“姑娘別管我!他們要找的是你,你快帶你的人走!”
“掌柜的,我不會讓你有事。”謝星辭緩緩放下手,指尖卻悄悄摸向袖角的星軌針,“你們要找的是我,放了他,我跟你們走。”
“姑娘!不能去!”張猛急道。
蒙面人顯然不信,冷笑:“你當我傻?放了他,你跑了怎么辦?先讓你的人把刀放下,再過來束手就擒!”
謝星辭點頭,對張猛說:“把刀放下——別擔心。”張猛雖不情愿,還是照做了。謝星辭慢慢往前走,走到離蒙面人幾步遠的地方,突然說:“你們要抓我,總得讓我看看你們的臉吧?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要找我?”
蒙面人愣了一下,剛想伸手摘面罩,突然意識到不對,舉弩就要射向謝星辭。可就在他抬手的瞬間,謝星辭指尖的星軌針已經飛了出去,精準地扎在他握弩的手上。蒙面人痛呼一聲,短弩掉在地上。謝星辭趁機沖上前,手肘擊中他的下巴,將人打暈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