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尾的青石板被阿蠻的草鞋踩得發燙,身后的腳步聲像重錘般砸在耳邊——邪巫手下的彎刀劃破空氣,刀刃反光堪堪擦過她的發梢。她懷里的清心花紙包被冷汗浸得發潮,墨蜈在蠱囊里躁動得厲害,高溫讓這只喜陰的蠱蟲愈發不安,連帶著阿蠻的指尖都開始發顫。
“跑啊!看你能跑到哪去!”追在最前的暗紫短打漢子獰笑著,手里的骨杖突然射出一道黑光,直刺阿蠻后心!阿蠻只覺后背一涼,正要轉身撒藥粉,卻見一道白影從斜巷屋頂躍下,長劍出鞘的脆響里,黑光被攔腰斬斷,碎成星點消散在空氣里。
“謝大哥!”阿蠻又驚又喜,停下腳步回頭看——謝星辭一身月白長衫,衣擺還沾著破廟外的草屑,顯然是見她久歸,放心不下尋了出來。他手中長劍斜指地面,劍身上凝著一層薄霜,目光掃過追兵時,冷得像寒冬的風:“欺負一個小姑娘,也配稱邪巫的手下?”
那幾個追兵見謝星辭出手,頓時慫了半截——先前在破廟外,他們早見識過這白衣人的厲害,可想到邪巫的狠厲,還是硬著頭皮舉刀上前:“少多管閑事!這丫頭偷了邪巫大人的東西,我們奉命抓她!”
“偷?”謝星辭嗤笑一聲,劍峰一挑,就挑飛了最前那人的彎刀,“藥鋪主勾結邪巫,強扣買主,倒成了她偷東西?”他轉頭看向阿蠻,見她懷里的紙包還在,稍稍松了口氣,“先退到我身后。”
阿蠻聽話地躲到謝星辭身后,指尖吹響竹笛——巷口草堆里的墨蜈突然竄出,順著追兵的褲腿往上爬,剛被挑飛彎刀的漢子嚇得慘叫,連滾帶爬地往后躲,其余人見狀也亂了陣腳。謝星辭趁機提劍上前,劍影翻飛間,不過三招就把幾個追兵逼得連連后退,膝蓋發軟地跪坐在地上。
“滾。”謝星辭的聲音沒有起伏,卻帶著懾人的氣勢,“回去告訴你們的邪巫,再動她一根手指,我拆了他的咒術罐。”
追兵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巷子里只留下滿地狼藉。阿蠻這才敢松開攥緊的紙包,看著謝星辭道:“謝大哥,藥鋪主早就跟邪巫勾結了,他還強說我買清心花是為了治沉淵咒,要扣下我……”
“強買強賣,還通敵作惡,這藥鋪主倒是膽大包天。”謝星辭收起劍,眼神沉了沉,“我們不能就這么算了——他既然有西域藥材,說不定還藏著治沉淵咒的其他藥材,陸燼的咒術拖不得。”
阿蠻眼睛一亮:“對!他柜臺后還有個跟邪巫一樣的黑陶罐,肯定有別的好東西!”
兩人轉身往西域藥鋪走,剛到巷口就見藥鋪主正指揮伙計關門,銅鈴被慌亂的動作撞得叮當作響。謝星辭上前一步,手掌按在門板上,任憑伙計怎么推都紋絲不動。藥鋪主見是他們,臉色瞬間慘白,強裝鎮定地喊:“你們……你們想干什么?我可是正經生意人!”
“正經生意人?”阿蠻掀開門簾走進來,從蠱囊里掏出一只聽風蟲——蟲背上還沾著剛才的打斗碎屑,“我這聽風蟲能記聲音,你剛才跟邪巫手下的對話,還有你說要扣下我的話,要不要我讓它再‘說’一遍?”
藥鋪主的臉瞬間沒了血色,往后退了兩步,撞到身后的藥材架,幾只藥罐摔在地上碎了。謝星辭走到柜臺前,指了指架子上的黑陶罐:“這罐子里的邪氣,跟邪巫咒術罐里的一模一樣,你還想抵賴?”
“我……我也是被邪巫逼的!”藥鋪主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他拿我家人要挾,我沒辦法才幫他的!”
“被逼的?”謝星辭拿起柜臺上的咒紋銅牌,眼神冷了幾分,“那你強賣藥材給附近百姓,把普通草藥當西域神藥賣,也是被逼的?”他早打聽過分,這西域藥鋪仗著西城就他一家賣西域藥材,常年哄抬物價,不少百姓被坑得傾家蕩產。
藥鋪主被戳中痛處,頭埋得更低了。阿蠻走上前,攥緊手里的清心花:“我們不要你別的,把你藏著的清心花都拿出來,再給我們一些能解邪咒的西域藥材——不然,我們就把你勾結邪巫、強買強賣的事,告訴西城的巡檢司。”
巡檢司是管地方治安的,藥鋪主最怕這個,忙不迭地從柜臺下拖出一個木盒,打開來全是用油紙包好的清心花,還有幾株泛著銀光的西域草藥:“這是……這是能輔助清心花解邪咒的‘月魂草’,我就這么多了,都給你們!”
謝星辭檢查了一遍藥材,確認沒問題,才接過木盒遞給阿蠻:“走吧,陸燼還等著我們回去。”
阿蠻點點頭,跟在謝星辭身后往外走,路過藥鋪主時,停下腳步道:“以后別再幫邪巫做事,也別再坑百姓了——不然下次,可就不是只要藥材這么簡單了。”
藥鋪主連連點頭,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癱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而巷外的陽光下,阿蠻抱著裝滿藥材的木盒,腳步輕快了許多——有了這些藥材,陸燼的沉淵咒,終于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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