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竹軒的木門虛掩著,燭火透過窗紙映出細碎的光影,剛走到廊下,就見一道墨色身影從軒側的回廊快步走出——是個穿錦袍的侍從,腰間系著銀紋玉帶,袖口繡著七皇子府特有的“竹紋”標識,眼神掃過三人時,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審視。
“三位便是陸公子、謝公子與阿蠻姑娘?”侍從停在三步外,沒有上前引路的意思,反而先朝陸燼腰間瞥了眼,目光落在那柄還泛著淡白光的短刃上,眉梢微挑,“殿下有吩咐,見面前需先問清三位的來意——畢竟,三皇子殿下的人突然造訪,府里上下總得弄明白,諸位是來‘做客’,還是來‘傳信’的?”
這話里的試探像根細針,陸燼下意識往前半步,擋住謝星辭和阿蠻,短刃的光在袖口收了收:“我們是應七皇子之邀來議沉淵咒的事,至于三皇子,不過是順路托我們帶句話,算不得‘傳信’。”他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壓人的氣場,目光直視侍從,沒給對方繼續挑刺的余地。
阿蠻攥緊了裝聽風蟲的荷包,指尖微微泛白——剛才一路奔逃,聽風蟲還沒完全安靜,此刻在荷包里輕輕動了動,她怕被侍從察覺,趕緊把荷包往身后藏了藏,卻還是被侍從看在眼里:“姑娘懷里藏的是什么?殿下府中規矩,外客不得攜帶不明器物入內,尤其是……會動的東西。”
謝星辭立刻上前一步,擋在阿蠻身前,語氣從容:“不過是只用來探聽動靜的蟲兒,方才從舊宅過來時,路上多有危險,靠它避開了不少追兵。若是侍從先生不放心,可讓暗衛檢查,只是這蟲兒膽小,受了驚就沒用了——七皇子要查沉淵咒,或許還得靠它探聽邪巫的消息。”
他這話既說了器物的用途,又點出對七皇子的用處,侍從的臉色稍緩,卻還是沒松口,轉而看向謝星辭懷里鼓起來的地方:“那謝公子懷里的呢?方才在石橋旁,我瞧你一直攥著,是何物?”
空氣瞬間靜了靜,燭火“噼啪”響了一聲,映得侍從的眼神更亮。謝星辭垂眸,指尖在主咒符的邊緣輕輕按了按——符紙還帶著青石的涼意,若是被發現是邪巫的主咒符,難免又要多生事端。他略一思索,從懷里摸出那片干枯的草藥,遞了過去:“是從舊宅找到的‘鎮淵草’,能暫時壓制沉淵咒發作,七皇子府里有下人染咒,想必用得上。至于其他的,不過是些隨身的碎紙,不值一提。”
侍從接過草藥,放在鼻尖聞了聞,眉頭皺了皺——草藥上確實帶著淡淡的腥氣,和府里染咒下人身上的氣味有些相似,倒不像是假的。但他還是沒完全放心,又看向陸燼:“陸公子腰間的短刃,淬了驅咒粉吧?方才在石橋外,暗衛說看見你用它劈斷過影衛的黑索——三位剛從咒術監的人手里逃出來,身上難免沾著邪巫的氣息,若是帶進軒里,驚擾了殿下,誰來擔責?”
陸燼抬手握住短刃的刀柄,指節微微泛白:“這短刃是用來防邪巫的,不是用來驚擾七皇子的。若是侍從先生不放心,我可以把它留在廊下,但若是軒里出了什么事,你未必能護得住殿下。”他語氣里帶著幾分冷意,畢竟方才一路拼殺,此刻被反復盤問,耐心已所剩無幾。
就在這時,軒內傳來一聲輕響——是書頁合上的聲音。緊接著,七皇子趙珩的聲音從里面傳來,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林侍從,讓他們進來吧。沉淵咒的事要緊,不必過于苛責。”
侍從聽見聲音,立刻收了審視的目光,對著軒內躬身行禮,然后側身讓開道路,卻還是在三人走過時,低聲提醒:“殿下仁慈,但府里的規矩不能破——三位入內后,若是敢有半分異動,暗衛會立刻動手。”
阿蠻跟著陸燼往里走,路過侍從身邊時,荷包里的聽風蟲又輕輕動了一下,她趕緊加快腳步,不敢再多看。謝星辭走在中間,懷里的主咒符貼著心口,能清晰地感覺到符紙的紋路——他知道,這侍從的盤問只是開始,接下來面對七皇子趙珩,才是真正的考驗。
軒內燭火更亮,七皇子趙珩已經站起身,青色長袍垂落在地,手里還拿著那卷書,目光落在三人身上,尤其是在謝星辭遞出去的那片草藥上停了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三位一路辛苦,先坐吧。關于沉淵咒,還有那片‘鎮淵草’,我們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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