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谷的廝殺聲在晨光中漸歇,腐臭的氣息混雜著草木焦糊味彌漫在谷中。巫煞率殘部遁入谷深處的溶洞,謝星辭等人雖重創敵軍,卻也耗費了大半氣力,雷虎肩頭被咒符擦傷,傷口泛著淡淡的黑紫,阿蠻的赤焰蠱也因連續灼燒邪煞而萎靡了幾分。
眾人撤回青石港客棧休整,陸燼取出清靈露的半成品,兌入驅邪草汁,給謝星辭敷在手臂經脈處:“暫時壓制住了惡咒蔓延,但清靈露的核心藥材‘月華草’只有欽天監藥圃才有,且需用星力催化方能成熟。”他指尖劃過謝星辭手臂上淡去的黑紋,“更關鍵的是,欽天監藏有《上古封印錄》殘卷,記載著蕭氏先祖與巫醫族共同封印深淵的完整流程,或許能找到徹底破解惡咒、加固封印的法子。”
謝臨淵擦拭著佩劍上的邪煞痕跡,眸色沉凝:“之前蕭珩提及,欽天監監正柳玄清與黑蓮教過從甚密,當年蕭氏被構陷,欽天監曾出面佐證‘蕭氏通邪’,恐怕監內早已被滲透。我們要找的秘辛,說不定就被柳玄清藏匿起來了。”
“柳玄清……”謝星辭指尖摩挲著星盤碎片,青光流轉間,腦海中閃過幼時記憶,“我父親在世時,曾說欽天監掌天文歷法,實則暗中守護封印相關的秘藏,柳玄清作為監正,必然知曉封印的關鍵節點。只是欽天監門禁森嚴,內設星陣結界,外人根本無法靠近。”
阿蠻將尋蹤蠱放在桌上,赤紅蠱蟲盤旋著指向東北方向,正是欽天監所在的京城方位:“我的蠱蟲能隱匿氣息,可避開普通守衛,但星陣結界需星力破解,只有謝小姐能做到。不過欽天監近期在選拔增補監生,或許我們可以借這個機會混入其中。”
“監生選拔?”雷虎一拍大腿,傷口牽扯得他齜牙咧嘴,“我聽說欽天監選拔要考星象推演、術法基礎,咱們這幾人里,也就謝小姐和謝公子懂星力,我和阿蠻去了豈不是露餡?”
陸燼從藥箱中取出幾枚特制的香囊,遞給眾人:“這是‘斂氣香’,能掩蓋我們身上的蠱氣與巫醫氣息,至于術法考核,我自有辦法。”他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古籍,扉頁上寫著“欽天監入門術要”,“這是我偶然得到的孤本,記載著監生考核的核心知識點,星辭小姐與臨淵公子本就精通星力,稍作研習便能應對;我可偽裝成懂醫理的術者,以‘輔助監生’的身份混入;阿蠻的蠱術可偽裝成特殊術法,雷虎兄則能以護衛身份隨行,只要通過初篩,便能潛入內部。”
謝臨淵翻閱著古籍,眼神一亮:“此計可行。但柳玄清老奸巨猾,必然會對新增監生嚴加核查,我們需分工明確——星辭負責破解星陣結界、查找秘錄;我牽制監內守衛,留意柳玄清的動向;陸先生借醫理之名探查藥圃,尋找月華草;阿蠻用蠱蟲監聽動靜,排查內奸;雷虎守住出口,以防不測。”
“還有蕭珩那邊,”謝星辭補充道,“蕭氏舊宅仍需有人坐鎮,我已用傳訊符告知他陰風谷戰況,讓他繼續追查黑蓮教在京城的據點,若我們在欽天監查到關鍵線索,便即刻與他匯合。”她掌心星力涌動,星盤碎片投射出欽天監的大致布局,“欽天監分為觀星臺、藏書閣、藥圃、監正府四大區域,《上古封印錄》大概率藏在藏書閣的密室內,而月華草在藥圃深處的星力溫房里,兩處都有重兵把守,且設了多重禁制。”
陸燼將一枚刻著巫醫族符文的玉佩遞給謝星辭:“這是‘破禁玉’,能暫時屏蔽低階星陣的探查,配合你的星力,應該能順利進入藏書閣。藥圃的溫房有‘聚星陣’守護,我可借助巫醫族的秘術引開守衛,你趁機摘取月華草。”
阿蠻撫摸著恢復活力的尋蹤蠱,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我的黑甲蠱能鉆入地底監聽,若監內有黑蓮教或惡咒巫醫的眼線,必然能察覺。只是欽天監內可能有克制蠱蟲的符咒,我需小心行事。”
雷虎握緊大刀,傷口的痛感已被戰意壓下:“放心,只要有不長眼的攔路,我一刀劈了他!”
謝臨淵抬手按住桌案,目光掃過眾人:“此次潛入兇險萬分,柳玄清若察覺異常,必會調動欽天監全部力量圍殺我們。我們需在三日內通過監生選拔,七日內找到秘錄與月華草,一旦得手,立刻撤離,不可戀戰。”
謝星辭點頭,將星盤碎片收好:“選拔考核的第一關是星象推演,我與臨淵兄可輕松應對;第二關術法實操,陸先生可偽裝成擅長防御術的術者,阿蠻用蠱術偽裝成控物術,雷虎則以‘力魄術’蒙混過關——欽天監對武修術者也有需求,只要不暴露真實能力,便能蒙混過關。”
陸燼補充道:“我曾聽聞柳玄清近期在尋找能‘引動星核之力’的人,謝小姐體內有星盤碎片,正好能契合他的需求,或許能借機接近監正府,探查更多隱秘。”
眾人商議既定,當即分頭準備。謝星辭與謝臨淵研讀《欽天監入門術要》,熟悉星象推演的套路;陸燼調制更強效的斂氣香,同時為雷虎處理傷口,清除殘留的咒毒;阿蠻則馴化尋蹤蠱,讓其能在密閉空間內傳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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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京城欽天監外門廣場人聲鼎沸,各地趕來的術者、儒生排成長隊,皆為爭奪為數不多的監生名額。謝星辭換上一身淡藍色儒衫,長發束起,扮作清雅的書生;謝臨淵著墨色勁裝,偽裝成護衛隨行;陸燼一身灰布衣衫,背著藥箱,儼然一副游歷四方的術醫;阿蠻化作清秀小廝,跟在陸燼身后;雷虎則袒露臂膀,腰間挎刀,裝作粗獷的武修。
“下一位,謝星辭。”監考官的聲音響起,謝星辭邁步上前,手中星盤碎片暗自運轉,星力化作隱晦的流光,在推演紙上快速勾勒出星軌圖譜。考官見她推演精準,甚至能指出近日星象異動的關鍵,眼中閃過贊許:“不錯,入內門考核。”
輪到陸燼時,他指尖凝起微弱的星力,配合巫醫族秘術,在術法實操中展現出穩固的防御能力,恰好契合欽天監近期對守衛型術者的需求,順利通過;阿蠻則以蠱蟲操控小石子完成控物考核,雖力道不足,卻勝在精準;雷虎更是憑借蠻力劈開考官設置的木靶,被歸入武修監生隊列。
五人成功混入欽天監,被分配至外門居所。夜色降臨,星光照亮監內的星陣結界,謝星辭站在窗前,望著遠處高聳的觀星臺與藏書閣方向,眸色幽深:“今夜我們先探查外門布局,明日再伺機潛入內門,找到《上古封印錄》和月華草的下落。”
陸燼取出斂氣香點燃,淡淡的清香彌漫開來:“欽天監的星陣每三更會輪換一次,屆時結界力量最弱,是潛入的最佳時機。但監內有‘窺心鏡’巡查,需格外小心。”
阿蠻將尋蹤蠱放出,蠱蟲化作一道紅芒,悄無聲息地鉆入夜色:“我讓蠱蟲先去探查藏書閣與藥圃的路徑,若發現異常,會立刻傳回消息。”
謝臨淵握緊佩劍,神色警惕:“柳玄清老謀深算,我們行事需萬分謹慎,一旦暴露,不僅秘辛查不到,還會陷入重圍。”
雷虎靠在門邊,目光掃視著走廊:“放心,有我在,保管不讓人靠近咱們的住處!”
夜色漸濃,欽天監內寂靜無聲,只有星陣運轉的嗡鳴隱約傳來。五人暗藏心思,等待著三更時分的到來。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監正府內,柳玄清正站在觀星臺前,手中把玩著一枚黑色符篆,符篆上的紋路與巫醫族的蝕骨咒符隱隱呼應,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容:“既然送上門來,正好將你們一網打盡,奪取星盤碎片與清靈露的配方。”
藏書閣的密室內,《上古封印錄》的殘卷被鎖在星力寶箱中,旁邊還放著一封泛黃的書信,記載著欽天監與黑蓮教勾結的隱秘;藥圃的溫房里,月華草在星力催化下散發著淡淡的銀光,卻有兩名黑蓮教影使暗中看守。
一場潛伏與探查的較量,在欽天監的夜色中悄然拉開序幕。謝星辭等人能否避開柳玄清的眼線,成功找到秘辛與月華草?欽天監深處,還藏著多少與封印、惡咒相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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