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沖過去。
他只是坐在車里,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受了重傷的野獸,用那雙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遠方。
嫁不了他,嫁給他小叔也是一樣的。
圓了她的夢想!
那些話像淬了毒的鋼針,一遍又一遍地,扎進他那顆剛剛學會跳動的心臟里,將那里攪得血肉模糊!
所以,她嫁給自己,真的只是為了留在傅家?只是為了能離傅向陽更近一點?
所以,她對自己那些看似真心的笑,那些不經意的依賴,那些親密的舉動……全都是假的?全都是為了麻痹他的手段?
她治好他,是為了讓他成為她更堅實的靠山?
她靠近他,是為了能更方便地,看到那個她“掏心掏肺”愛著的男人?
巨大的背叛感和屈辱感,像海嘯一樣,瞬間將他淹沒!
他想起了她第一次挑釁他“不行”時的狡黠。
他想起了她為他針灸時,那專注而圣潔的側臉。
他想起了她在海邊,像個孩子一樣燦爛的笑容。
他想起了她在自己懷里,被吻得意亂情迷時,那羞澀又無措的模樣。
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
或者說,全都是她高明的演技?
傅清寒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他沒有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沖過去,親手擰斷傅向向陽的脖子,然后再……質問那個他放在心尖尖上疼寵的女人。
他猛地發動車子,調轉車頭,吉普車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像一道黑色的閃電,消失在了街角。
……
街邊。
白凝凝看著傅向陽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只覺得無比惡心和可笑。
她甩開他的手,厭惡道:“傅向陽,我再說最后一遍,我們已經結束了。我現在是你法理上的小嬸嬸,請你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來騷擾我!”
“我沒有騷擾你!我只是關心你!”傅向陽指著她的手腕,急切地辯解,“凝凝,你看,這里都還紅著,我那天……我不是故意的,你讓我看看,有沒有傷到……”
“你有病吧?”白凝凝簡直要被他的腦回路氣笑了,“傅向陽,你別再自作多情了!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要告訴你爺爺請家法了!”
她轉身就走,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廢話。
傅向陽看著她決絕的背影,雙腿像是釘死在地面上。
……
等白凝凝回到家時,迎接她的,不再是溫暖的燈光和男人等待的身影,而是一室的冰冷和死寂。
她等著他,想問問關于林晚晴的事。可是等到桌子上的鬧鐘指向了10點,傅清寒還是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