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著他,想問問關于林晚晴的事。可是等到桌子上的鬧鐘指向了10點,傅清寒還是不見蹤影。
難道是出任務去了?她忍不住給詹驍打去了電話。
“老大沒回去?下午那會兒我看他去了靶場。這也沒什么任務啊,可能是在訓練吧,嫂子你別多想。他那個人有事沒事就喜歡在靶場待著。”
靶場?凝凝不知為何想到周子昂說過,傅清寒曾指導林晚晴打靶,她的腦海中浮現(xiàn)了兩人緊緊依偎,傅清寒從背后抱著林晚晴的畫面。
她使勁搖頭,想把那個畫面搖出去。“哦,那沒事了。你不用給他說我來過電話。”
也許真的是有心事,在訓練吧。但為什么不告訴自己呢?是因為信不過我,還是覺得那些話不能和我說?
然而,此時的部隊的室內(nèi)靶場時,天早已經(jīng)徹底黑了。
整個靶場都被清空了,只有最里面的射擊位,亮著一盞孤零零的燈。
“砰!”
“砰!”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一聲接著一聲,在空曠的靶場里回蕩,每一聲都像是砸在人的心上。
他赤著上身,渾身都是汗,緊實的肌肉在燈光下泛著一層冷硬的光澤。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一個沒有靈魂的、只知道執(zhí)行命令的殺戮機器。
他面前的靶子,早已被打得千瘡百孔,沒有一槍脫靶,全都正中靶心。
在燈光下,不斷重復著舉槍、射擊、換彈夾動作的男人。
可他還在打。
不停地打。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耗盡他身體里所有的力氣,才能麻痹他心中那足以將他撕裂的痛苦。
——
當晚,凝凝輾轉(zhuǎn)反側(cè),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睡著。
等她起來,看到傅清寒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沒有開燈,整個人都隱在黑暗里,像一尊沒有溫度的冰雕。
白凝凝心中一跳,察覺到了不對勁:“你……回來了?”
男人緩緩抬起頭,黑暗中,只有他那雙眼睛,亮得嚇人。那里面,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和寵溺,只剩下她從未見過的、混雜著失望、疲憊和……無盡陌生的冰冷。
再也說一句話就走了,白凝凝站在空無一人的客廳里,許久,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那口氣,仿佛帶走了她心中最后一絲溫度。
也好。
她對自己說。沒有了那些讓她心慌意亂的親密,她又可以做回那個無堅不摧、冷靜理智的白凝凝了。之前是她太軟弱了,軟弱到……嘗到了心痛的滋味。
她需要讓自己徹底忙起來,忙到?jīng)]有一絲一毫的時間,去想那個讓她心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