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年這個人,就是顧津元欺君罔上最好的證據!
可是……顧謹年為何會在這里?
思及此,她眼底閃過一抹警惕。
“多謝大哥相救,只是……大哥怎會在此?”
顧謹年并未否認,只是沉默地收斂內力,抵在她后背的手掌卻并未立刻移開,隔著衣料,傳來灼人的溫度。
沈星染穩住身形,立刻想要退開,可他們所坐的石塊窄小,周圍皆是嶙峋怪石。
摔下去,免不了又要受傷。
“我的確是顧謹年,不過,不是你在靈堂上看到的顧謹年。”
沈星染撩著發鬢的手指輕顫,故作不知,“大哥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的夫君顧津元,根本沒死。”顧謹年一雙黑沉的眸子審視著她,“怎么,他以我的身份在你面前晃來晃去,你沒瞧出來嗎?”
“這……這怎么可能!”沈星染幾乎站不穩,拼命捋著頭發,雙唇顫動,一臉難以置信,“他不會騙我!他不會騙我的!”
“你既是她的妻子,又怎么可能真的分辨不出?那些蛛絲馬跡,稍一點破,便能明白,只是你不愿承認罷了。”他扣住她的胳膊,似在質問,卻也防止她情緒過激失足滑到。
顧謹年的語氣帶著譏諷,也讓沈星染心里疑竇漸生。
她無意間掃到他手上有幾個被蚊蟲蟄咬的紅點,看來,他在這里守了她們不短時間。
顧津元和寧遠侯夫婦做下那樣的事,首當其沖的就是真正的顧謹年。
他們是以為顧謹年死了,才干脆順勢而為,亦或者,他們是蓄謀已久?
若是后者,那顧謹年倒是比她更可憐了。
陪他浴血沙場的梅家兄弟死的死傷的傷,用命換來的軍功又被人頂替,若他知道真相,定要復仇的。
可若是前者,那她和蕊初可就危險了。
“看來,弟妹對我那二弟當真是情深意重。”那日在靈堂上瞧她那么憎惡顧家人,拼了命想離開顧家,他還以為她知道些什么。
看來,她恨的不過是那些看她守寡,想要繼續吸她血的顧家人,而在她心里,說不定還覺得,她那死去的夫君最是無辜……
男人松開手,眉目間清冷疏離,外人一見便會覺得此人清貴不可攀,可此時,他語氣平和,斂起周身冷色。
提及顧津元時,他眼底閃過的厲色帶著濃烈的恨意。
若他一心向著顧家,又豈會主動將真相告訴她?還費心費力救了她們母女?
思及此,她心里的防備漸漸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