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儀式結束,長老離場所帶來的威壓漸漸散去,廣場上的氣氛重新變得活躍而輕松。獲得獎勵的弟子們臉上洋溢著喜悅,相互展示、討論著各自的收獲,規劃著未來。未能取得名次的弟子也大多懷著羨慕與激勵的心情,準備離去后更加刻苦修行。趙南將筑基丹和玄龜盾妥善收好,心中被巨大的滿足感和對未來的期待所填滿,正與程穩、陸塵等人交談,打算稍后小聚慶祝。
然而,就在這片看似和諧融洽的氛圍即將達到頂點之時,一個冰冷而尖銳的聲音,如同撕裂錦緞的鈍刀,驟然響起,打破了所有的歡愉。
“且慢!”
聲音中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憤怒、嫉妒以及一種被冒犯了的倨傲。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內門弟子秦師兄面色陰沉如水,大步從人群中走出,徑直來到了高臺之下。他原本還算俊朗的面容此刻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而顯得有些扭曲,眼神銳利如毒針,死死地釘在趙南和蘇婉兒身上,尤其是趙南那剛剛變得鼓囊的儲物袋。
所有的交談聲、歡笑聲戛然而止。廣場上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驚疑不定地聚焦在秦師兄身上,不明白這位內門的天才丹師,為何會在此刻突然發難。
趙南心中猛地一沉,剛剛獲得的喜悅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警惕起來。蘇婉兒秀眉微蹙,俏臉上也罩上了一層寒霜。程穩更是下意識地向前半步,擋在了趙南身側,粗聲粗氣地道:“秦師兄,你這是何意?”
秦師兄根本不看程穩,他的目光越過眾人,直接投向剛才長老們離去的方向,雖然長老已走,但他依舊提高了音量,仿佛是在向整個宗門宣告他的不滿,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指控:
“主持長老請留步!諸位師兄弟請評評理!本屆小比最后一場,蘇婉兒與趙南之戰,看似激烈,實則漏洞百出,分明是故意做戲,相互放水!此等行徑,置宗門規矩于何地?視我等觀戰同門如無物?如此得來的名次,有何公平可言?弟子秦楓,不服!懇請長老明察,剝奪此二人之獎勵,以正視聽!”
他的話語如同連珠炮般射出,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惡意和煽動性。
“故意放水?”
“做戲?”
“不會吧?看著打得很激烈啊…”
“秦師兄這么一說…好像最后趙師兄輸的是有點…”
“難道是商量好的?”
臺下頓時一片嘩然,竊竊私語聲如同蚊蚋般響起。許多弟子臉上露出了懷疑和困惑的表情,目光在趙南、蘇婉兒和秦師兄之間來回掃視。原本明朗的局面,瞬間被蒙上了一層猜疑的陰影。
趙南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拳頭下意識地握緊。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雖然他與蘇婉兒的“表演”自認天衣無縫,瞞過了絕大多數弟子,但終究難以騙過所有有心人,尤其是這位一直看他不順眼、處處找茬的秦師兄。此人顯然是因為嫉妒和之前結下的梁子,不惜當眾撕破臉皮,也要攪黃他的好事!
蘇婉兒更是氣得俏臉發白,上前一步,冷聲道:“秦師兄!請你慎言!擂臺比試,各憑本事,勝負乃常事。你無憑無據,僅憑臆測,便在此污蔑我與趙師兄清譽,豈是師兄所為?”
“無憑無據?”秦師兄冷笑一聲,仿佛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他猛地轉向臺下眾人,朗聲道,“諸位難道看不出來?最后那水龍卷,看似聲勢浩大,實則外強中干,根本未含多少殺伐之力!趙南的抵抗更是敷衍了事,雷聲大雨點小!若真是全力相搏,豈會如此輕易便被送出擂臺?這分明就是早有默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將宗門小比視為兒戲,私相授受排名獎勵!此風若長,日后小比還有何公正可言?豈不是成了拉幫結派、利益交換的場所?!”
他這番話極其惡毒,不僅質疑比試本身,更是上升到了破壞宗門規矩的高度,輕易就煽動起了一些未能獲得好名次、或本就心存嫉妒的弟子的情緒。
“對啊!秦師兄說得有道理!”
“最后一下確實有點怪…”
“難道真是讓的?”
“為了筑基丹?”
“這也太…”
臺下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懷疑的目光越來越多地投向趙南和蘇婉兒。程穩、陸塵等人又急又怒,想要反駁,卻被趙南用眼神制止。這種情況下,他們越是辯解,反而越容易被人認為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