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站在這這里的這位少女,她不是瓦盧瓦,不是傳聞故事里那個圣騎士的女兒,帶著復仇烈焰成為神教騎士的遺孤,那故事的主角是誰。
可她明明和瓦盧瓦一模一樣,可能,是少了那些看透了世界虛幻的絕妙的“死感”?瓦盧瓦從始至終都知道自己身處在牢籠之中,無論是不可抗辯的命運還是這個世界,都是永生永世無法離開的囚籠,她只不過是在囚籠里用近乎無限的生命自娛自樂,編織幻夢。
可這位少女的靈魂,周培毅幾乎能看到那其中熾烈的顏色。相比瓦盧瓦,她更年輕,更激進,就像是初升的太陽一樣,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在釋放光輝。
難道這是年輕時候的瓦盧瓦嗎?
周培毅來不及細想,因為天空之上的隕石已經(jīng)墜落,最多幾分鐘,整個明內(nèi)沙吾爾城都會被徹底湮滅。
如果推斷不錯,這里的人和沙漠王國一樣,所使用的是非常接近西斯帕尼奧語的語言。剛剛周培毅用以呼喚少女的,也是這種語言。
“你已經(jīng)看到我了,對嗎?”周培毅從上千年后的時間點,朝著存在于過去和記憶中的少女高喊。
“我看到了,看到了!”少女在黑曜石下回應,本應該嘈雜的廣場,此時此刻如死一般寂靜,讓他們的聲音通行無阻。
“這里的所有人,都被催眠了!”周培毅一邊朝著中心走一邊高喊,“這是意識影響類型的能力,他們沒辦法聽到你的聲音!”
少女馬上慌了神:“怎么辦?那要怎么辦?天火,庫法爾人的天火就要落下了!我們所有人都會死的!”
庫法爾人?周培毅在雅各布先生的圖書館讀到過,這是古代異信者對于伊洛波人的蔑稱,意思是“信仰邪道之人”。
果然,之前的推斷沒有錯,這里是異信者的城市,這里就是明內(nèi)沙吾爾,周培毅來到了它毀滅前的那一刻。
但推斷得再正確,此時此刻的周培毅也沒辦法阻止天火落下。
騎士王圣劍不在身邊,羅蘭圣劍不在身邊,沒有它們的幫助,他萬象流轉(zhuǎn)的能力,最無法應對的就是純粹的質(zhì)量。隕石下落的重力勢能,需要用同樣強大的純粹的物質(zhì)去抵御,而周培毅并沒有展開場能領域去抵消這一沖擊的選擇。
要先解開廣場上的催眠嗎?讓這些人醒來,然后讓他們面對必死的殘酷的命運?沒有時間了,他們絕對逃不掉,只能被天火毀滅。
那要袖手旁觀嗎?他明明已經(jīng)在這千年的集體記憶里恢復了實體,已經(jīng)能被這位少女看見,難道他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做嗎?
“至少你,你快跑吧!”周培毅朝著少女高喊。
既然她可以不被催眠影響,那她至少也是個能力者,如果她能離開,也許就會有所不同。
“不,我要和我父親的靈柩在一起!”少女倔強地搖頭,用手輕撫著那沒有溫度的純黑色的立方體,顯然,這就是她所說的靈柩。
“你父親希望你白白送死嗎?”周培毅有些惱怒地問。
“我父親的遺言告訴我,他的尸身將是我們復仇的利刃,如果我不能帶走它,明內(nèi)沙吾爾就白白被毀滅了!”少女反駁道。
“如果連你也死在這里,這座城市才是真的白白毀滅!你的父親也白白犧牲了!”周培毅對少女的死腦筋感到憤怒,“死了還談什么復仇,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