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盧瓦輕聲答道:“如您推斷的一樣,她是圣騎士阿尤布的女兒,異信者的遺孤,最后一柄異信者挽歌的擁有者。這是我這張臉的主人。”
“那你是誰?”
“我只是只羨慕著別人的人生,將自己裝扮成別人模樣,代替他們實現美夢與幻想的杜鵑。”瓦盧瓦的笑容慘淡了起來,“我已經扮演了太久‘我’,讓這些所有的靈魂都成為了‘我’的一部分,有時候,我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
周培毅看著煙霧匯成的瓦盧瓦,她雖然保持了生前的面容,和圣騎士遺孤一模一樣的這張臉,但煙霧彌漫之中,似乎還有很多張面孔在不斷浮現。
比如那位雷奧費雷思公爵夫人。
所有的面孔交替浮現,雖然沒有蓋住這張時間最長、最熟悉的偽裝,但也將“瓦盧瓦”最真實最原本的面孔深深隱藏起來。
周培毅有答案,但此時此刻顯然不是揭露真相的好時機。
“所以,我所見到的那些和‘你’相似的人,其實是和她相似。真正和這座星宮聯系在一起的,是這位遺孤公主。”周培毅說。
“沒錯,我的親愛的陛下。很開心您看到了其中的分別,尤其是我和‘我’的不同。”瓦盧瓦親昵地說。
“接下來,她和這座城市會怎么樣?”周培毅問,“這是集體的記憶,是第七星宮上的那些怨靈,他們的執念。所以這也是歷史的投影。”
“您明明知曉這一點,為什么還想要去改變過去發生的事情呢?”瓦盧瓦帶著埋怨的口氣,“我知道,您總是不愿意看到無辜死難的普通人,但您拯救不了他們,至少,此時此刻不能。”
“不好意思,忍不住。”周培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而且她和你太像了。”
“愛屋及烏嗎?”
“我對你有所虧欠,瓦盧瓦。”
“愛就是常覺虧欠嘛!感謝您如此深刻的愛念,我的陛下。”
“我沒空和你調情,瓦盧瓦。”周培毅嘆口氣,“接下來,她會如何?”
瓦盧瓦無趣地擺了擺手,飄到周培毅身前,用眼神責怪著他的不解風情,但還是回答說:“歷史文獻中沒有記載詳細的內容,只是說,明內沙吾爾隨著圣騎士的戰死而陷落,天火毀滅了這里的一切。但在歷史文獻的記載之外,我們這位親愛的公主,并沒有死在天火之下。”
“她是怎么活下來的?”
“我不知道,她并不愿意提起在這里發生的一切。”瓦盧瓦說。
“那這些信眾呢?他們為什么會像是被催眠了一樣,不肯逃命呢?”周培毅又問。
瓦盧瓦嘆了一口氣,這種哀愁和悲憫的模樣,讓她和廣場上的少女更加相像。
“他們走不脫了,天火會殺死所有異信者,因為神子的功績,需要的不是勛章,而是死亡。”瓦盧瓦悲傷地說,“而且,在這份回憶里,確實有人在不知不覺間覺醒了能力。”
“是她催眠了這里的人?”周培毅有些不可置信。
“她只是把自己的愿望,在無意識間投射到了廣場上。”瓦盧瓦答道,“這份能力,叫做‘赴火之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