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蕭刻純凈堅韌的光之意志,與林逸龐雜卻堅韌的人性執念——在極致的壓力下,非但沒有沖突,反而開始了一種奇妙的共鳴與互補。光為人性提供了方向和屏障,人性為光注入了溫度與韌性。他們的同步率,在這一刻突破了某個臨界點。
也正是在這前所未有的深度連接中,蕭刻捕捉到了之前被忽略的細節。
“找到了!”蕭刻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它的精神核心并非完全無形!在釋放污染波紋的間歇,有極細微的能量回流,指向……城市地下深處的某個古老地質結構!那里有異常的能量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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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質結構?”林逸一愣,一邊拼命抵抗著精神侵蝕,一邊在飛速思考,“難道是……礦脈?或者……廢棄的防空洞網絡?”
“不,更古老……是這片土地本身的‘脈絡’。”蕭刻的感知進一步延伸,語氣愈發肯定,“這個怪物,它并非完全的外來者!它在試圖汲取,或者說……寄生在這顆星球的生命脈動之上!那個眼球是表象,是汲取和放大的器官,它真正的‘根’,扎在地底!”
這個發現,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瞬間照亮了絕境。
“寄生?汲取星球生命?”林逸腦中靈光一閃,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念頭冒了出來,“蕭刻!如果我們不是攻擊它的‘眼球’,而是……切斷它和‘根’的聯系?或者,更狠一點,給它來個‘過載’?!”
“過載?”蕭刻的意識傳遞出疑惑,但更多的是嚴肅的審視。
“對!它不是在吸嗎?我們就給它喂點不一樣的‘補品’!”林逸的意識活動因為興奮而加速,“你的光,是高度純凈的能量。如果反向灌注,通過它那個眼球,強行灌入地底的‘根’……就像往精密電路里潑濃硫酸!它吸收星球生命,未必能消化你的光吧?!”
這個計劃堪稱異想天開,風險極大。且不說如何突破眼球的精神防御完成反向能量灌注,單是蕭刻此刻殘余的能量,能否支撐這種操作都是未知數。更可怕的是,如果失敗,能量被對方完全吸收,對方只會變得更加強大,而他們則將瞬間油盡燈枯。
沉默,只在意識鏈接中持續了不到半秒。
“可行?!笔捒痰穆曇艋謴土私^對的冷靜,甚至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但需要時機。必須在它下一次釋放大規模精神污染的瞬間,那是它防御最‘外向’、對內部能量流向控制最弱的時刻。而且,我們需要引導……將剩余的能量,一次性,毫無保留地聚焦于一點?!?/p>
“那就干!”林逸沒有絲毫猶豫。求生的本能,守護的渴望,以及一種被逼到絕境后爆發出的狠厲,讓他此刻無比果決,“我來吸引它的注意,給你創造機會!不就是再當一次誘餌嗎?熟得很!”
“不,這次不同?!笔捒谭駴Q了他的“傳統藝能”,“精神同步必須維持到最后一刻。你的意識,你的‘執念’,是引導能量、避免被它精神污染同化的關鍵。我們……一起?!?/p>
一起。
這兩個字,重若千鈞。
下一刻,外界,那龐大的、如同瀕死巨神般的蕭刻奧特曼,動了。
他沒有沖鋒,沒有發射光線,而是做出了一個讓所有通過殘存監控畫面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無法理解的舉動——他半跪下來,雙臂交叉于胸前的彩色計時器前,那原本黯淡無比的紅光,開始以一種異常的方式閃爍,不是警示的急促,而是如同心臟起搏般,一下,一下,積蓄著某種力量。
暗紫色怪物那巨大的眼球旋轉速度微微一頓,似乎對這個“獵物”反常的舉動產生了一絲本能的疑惑。精神污染的波紋出現了細微的紊亂。
就是現在!
“林逸!”蕭刻在意識中發出指令。
“明白!”林逸將全部的精神集中,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執念”被放大到極致——他要回去吃完那碗面!他要堂堂正正地再約葉醫生一次!他明天早上一定要睡到自然醒,去他娘的四點晨跑!
這些強烈到近乎蠻橫的“私心”,如同最精準的導航信標,牢牢鎖定了蕭刻那純凈而龐大的光能流向。
蕭刻奧特曼交叉的雙臂猛地展開!胸前的彩色計時器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燒自我般的熾烈光芒!但這光芒并非射向怪物,而是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幾乎成為純白液體的光流,逆著那洶涌的精神污染波紋,精準地、悍然轟擊在怪物那顆巨大的旋轉眼球正中心!
“吼——?。?!”
一聲絕非物理世界能夠產生的、直接作用于所有生命體靈魂深處的尖銳嘶嚎,從怪物(或者說,從它寄生的大地深處)爆發出來!那不再是威嚴的咆哮,而是充滿了痛苦、驚愕、以及一絲……恐懼!
純白的光流,如同高濃度的解毒劑,注入了病毒的根源。怪物的眼球不再是旋轉,而是開始劇烈地抽搐、扭曲!暗紫色的甲殼上,崩裂開無數道散發著白光的裂紋!它試圖切斷與地底“根”的聯系,但蕭刻和林逸合力引導的光能,已經如同附骨之疽,沿著能量通道反向侵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