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馬上再次創造了人偶,讓它擁有異信者的基因,異信者的血肉,以及正常的場能循環。
這一次的模擬循環之中,這具人偶非常順利地從肌肉產生特殊蛋白質,蛋白質從血管被運送到心臟,心臟里開始出現血栓。這是周培毅非常熟悉的過程,在拉娜的身體上曾經出現的過程。
然后,后面的部分開始不同了。血栓可能會帶走異信者能力者的生命,限制他們的壽命,但在那之前的大多數時候,能力者還是會與血栓共存。
隨著這血栓逐漸生長、穩固、成型,在這具人偶虛擬的心臟里面,出現了一根細細的銀線。
這銀線會生長,會伸長,會延展,從心臟隨著血液,被泵到全身,附著在每一根血管里面,在肌肉深層,在骨髓透里,與這具人偶的身軀融為一體。
所有的能力者,他們死亡的肉身都可以被煉化,成為名為“行星之心”的特殊合金。這合金有時是流淌的金屬,仿佛水銀,有時又像是黑曜石一般,晶瑩剔透。但終究是能力者的血與骨。
為什么只有異信者死去的軀體,可以成為“敵神者”的武器?為什么只有異信者的能力者,能誕生“異信者的挽歌”?
秘訣,關鍵,都在這銀線之中。
周培毅再次掏出異信者的挽歌,那把黑曜石的匕首。它曾經被瓦盧瓦藏在自己的手骨之中,看起來不過是普通的、經過了打磨的黑曜石鋒刃。如果用來割肉,怕是簡單幾次切割就會鈍。
但這柄匕首,是瓦盧瓦生命奉獻的終極武器,只不過是六七等能力者的瓦盧瓦,能用這柄匕首傷害到監察官,讓他也承受詛咒和痛苦。
周培毅拿起匕首,迎著小樹為他點亮的光芒,黑曜石的表面就像是冰封的湖面,隱隱約約透過了微弱的光。
果然,他看到了那些細密的銀線。肉眼幾乎完全無法發現,但只要注入場能,就會在光芒之中反射出淡淡的螢火。
“小樹,再用一次赴火之螢。用這具人偶發動。”周培毅低聲說。
小樹得到了命令,馬上在實驗體人偶上復制了赴火之螢的力量,隨著力量發動,詛咒和腐朽再次開始在橡木墻上蔓延,就像是死亡的瘟疫,不可阻擋。
但這一次,力量的強度有著明顯的不同。人偶心臟里的銀線,就像是被從血管里連根抽出,隨著赴火之螢的詛咒,一起附著在了橡木墻之上。
那銀線仿佛在沸騰,以極高的溫度不斷流淌,在橡木上不斷延展、覆蓋、發燙,最終成為腐朽和破壞的最后武器,將一整面高大的橡木墻完全破壞。其威力遠遠不是之前的“赴火之螢”所能相提并論。
果然,赴火之螢與異信者的詛咒,都是對于“敵神者”能力的放大。
敵神者這種力量,不僅對能力者有效,對能力者的造物,哪怕是純粹的物質,也同樣有效。這一點萬象流轉就做不到。
周培毅的表情嚴肅,并沒有發現真相的興奮。
“既然如此,我們該出去了,小樹。”他說,“不能耽誤時間了。”